聽了一會,他肯定地說:
“不是蟬。”
“那是什麼?”
徐玲悅倒也不是真的想得到一個答案,就是接着他的話說。
“是紡織娘。”
“哦,原來如此。”
徐玲悅應得心不在焉。
“不過,按理說,紡織娘很少在白天的時候叫,除非……”
他欲言又止,感覺說出來有些不合适。
而徐玲悅卻被勾起了好奇心。
“除非什麼?”
“沒什麼。”
“你說話說一半啊。”
她擡頭沒好氣地說,溫熱的氣息剛好噴在周謹言下巴處。
“除非,除非是遇到危險和想求偶的時候,才會突然在白天鳴叫。”
徐玲悅聽到這個回答,忍不住“噗嗤”笑了一聲。
“就這個?”
“周謹言,你也太保守了吧,這有什麼不能說的?”
“動物和人都需要伴侶啊,這又不丢人。”
她突然雙手一撐,整個人坐到了窗台上。
“嗯,果然,它們的叫聲很動聽,但是我無法判斷它們是遇到危險還是想求偶。”
“喂,你别這樣,很危險。”
周謹言想阻止徐玲悅坐在窗台上,手想扶着她下來,卻不偏不倚攏上她的腰身。
徐玲悅今天穿的裙子很顯身材,她的腰線被完美地掐出來。
裙擺像大團的雲朵,堆在窗台下緣。
他趕緊把手撤走,忙不疊地道歉:
“對不起。”
是符合他的君子做派。
“周謹言,你今天為什麼突然說那句話?”
徐玲悅沒有接他的那句道歉,而是把話題重新轉回去。
“哪句話?”
“就是你說:你本來覺得我很矜持。”
“啊……”
“難道在你的眼裡,我很輕佻嗎?”
她主動靠近周謹言,涼涼的發絲掃過他的臉。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她咄咄逼人,又一次占據上風。
“那好吧,我道歉。”
周謹言隻能退步。
“你的道歉太不值錢,我不稀罕。”
她從窗台上跳下來,身姿輕盈。
“難道大膽真實表達自己,在你看來就是不矜持嗎?況且,我要那麼矜持做什麼?我本來就不是一個矜持的人。”
她現在有點無理取鬧,像一隻被惹怒的小貓,對着無辜的周謹言亮出了爪子。
“我從小就喜歡看那些不矜持的人才會看的東西,比如我會看《鐵達尼号》,我喜歡看男主角給女主角畫畫的那場戲,還喜歡《You Jump I Jump》,兩個剛剛相遇的人就能如此坦誠,我也并不覺得女主角不矜持啊。”
周謹言聽到她這麼說,不由得彎起嘴角。
“然後呢?”
“什麼然後?”
“你想表達什麼?”
“我想說,我說的是,我感覺你懂我,這哪裡不矜持?”
周謹言低低地悶笑出聲:
“好吧,我收回那句話。”
徐玲悅又說:
“而且,假如有人跟我說,他很懂我,我很喜歡你,難道你不會感覺到很開心嗎?”
她說的很快,有點像是賭氣。
“你也知道是假如,假如本身就是虛拟語氣。我覺得我們不應該糾結這些,徐玲悅。”
徐玲悅突然低聲說:
“你怎麼就肯定這是虛拟語氣呢?而且英語的語法和中文本身就不一樣。”
而就在這時,周糖風風火火地從外面走了進來。
她看見周謹言和徐玲悅都在,松了口氣:
“抱歉啊玲悅,阿謹跟我介紹過你,今天太忙了,都沒來得及跟你打招呼。我是周糖,我們在體驗館有過一面之緣,我是阿謹的姐姐,很開心你願意參與我們台裡面的節目前期選題策劃。”
周糖一來,房間裡奇奇怪怪的氛圍被打亂,周謹言和徐玲悅仿佛這才緩過神,剛才他倆都在說什麼啊?
徐玲悅說:
“不用謝,舉手之勞而已。”
周糖簡單說了一下情況,選題大家還在讨論,可能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定下來,等到了那個時候會讓徐玲悅繼續來台裡商讨後續的拍攝任務和線下的實地任務。
說完,周糖要送徐玲悅回家,徐玲悅感覺今天下午自己簡直莫名其妙,她想趕緊逃離,于是就答應讓對方送自己。
坐上車,被風一吹,混沌的大腦這才清醒。
她肯定是下午睡的太久,把自己的戀愛腦給睡出來了。
要不然怎麼會對着周謹言說那麼多無聊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