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謹言握着徐玲悅的手,緩慢但堅定的在紙上寫着她的名字。
徐玲悅三個字都是左右結構,其實對于周謹言現在的狀态而言有些難度,如果左邊的雙立人偏差一點,那整個名字都會變得歪斜,如果玲字中間間距過大,那占用的位置就會很寬,悅字目前看來是比較好完成的。
豎心旁可以作為一個支點,右邊的部分緊密貼合,果然,隻有一個悅字寫的比較好看,但可惜的是他們沒有一個人能看見。
看不見也可以,至少不會多餘的徒增煩惱。
寫完,他還保持着握住徐玲悅手的姿勢。
“喂,周謹言,寫完了嗎?”
徐玲悅的聲音把他喚醒,周謹言趕忙松開手,簽字筆咕噜噜滾到了地上,周謹言又彎腰去撿,他小狀況頻出,腦袋差點碰到桌角。
“我去拿印泥。”
“啊……”
聽見他出門又撞到櫃子的聲音,徐玲悅忍不住笑出聲來:
“周謹言真是個很别扭的人。”
但是,别扭的很可愛。
她指尖按上印泥,然後重重的壓在白紙上。
周謹言把合同收起來,才突然想到,他還沒有跟徐玲悅說合同内容。
今天他們倆都有些不對勁,不是走神,就是說話詞不達意。
“徐玲悅,忘了跟你說合同裡面的内容了,我等下發你一份電子文檔吧。”
“嗯,我相信你。”
他的喉間滾動了一下,說: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真的忘記了。”
徐玲悅說:
“我知道你很嚴謹,所以我相信你啊。”
她又想調戲他。
“如果你不嚴謹,怎麼會叫周謹言呢。”
“……”
“好了,我開玩笑的。”
她接收了周謹言發來的電子合同,當着他的面浏覽了一遍,然後把房租結給了對方。
可能是交了錢,人就變得自在了些。
本來她還覺得有點尴尬,現在就覺得也沒什麼。
“周謹言,中午吃什麼?”
她問他,很尋常的一句問話,卻讓冰冷的房子多了一絲絲生氣。
“随便。”
徐玲悅去廚房轉了一圈,發現冰箱裡空空如也,隻有冷藏區放了一些飲料。
“你家不開火嗎?”
“會有阿姨來做飯,她會在外面買好食材。”
“有點奢侈。”
徐玲悅如實評價。
周謹言一言不發,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果然,很快阿姨就拎着菜敲響了門。
周謹言打開門把阿姨讓進來,阿姨是個很樸實的中年女人,看見屋子裡多了一個女生,去廚房的步子頓了頓:
“周先生,您沒跟我講今天有客人的呀。”
徐玲悅事先解釋到:
“不是客人,是房客。”
阿姨“哦”了一聲,拿着東西到廚房裡面忙碌去了。
“那我去收拾房間了,東西要整理。”
徐玲悅對着周謹言說。
“嗯。”
他又恢複了冷冰冰的态度。
房間裡挂了厚厚的窗簾,底下墜着流蘇,玻璃底下是寬寬的飄窗,徐玲悅很喜歡這樣的設計,冬天的時候可以躺在這裡曬太陽。
等等,她怎麼就突然想到了那麼遠的時候呢?
冬天,從盛夏到寒冬,剛好是她房租續約的時候。
這麼一想,好像也不太久遠。
她伸手摸着大理石飄窗,卻觸到了一本硬紙闆讀物,大概是一本漫畫。
她沒有拿出ai識别軟件看裡面的内容,基礎的禮貌還是懂得,隻是吹幹淨上面的灰塵,放回了原來的位置。
然後,她分别在床底下和抽屜裡面翻到了周謹言少年時期會用到的東西。
有鋼筆,有遊戲機,有護腕,有眼罩,還有很多活頁本,上面或許密密麻麻寫滿了文字,又或許隻是一本空白紙張。
她都把這些東西安靜的放回原處,擦擦上面的灰塵,随即繼續擺放自己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