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你甭管。”
許意闌縮回身子,回到浴室繼續吹頭發,可怎麼想怎麼覺得奇怪。
這家裡一共三個人一條狗,莫非是桐姨不舒服了?
許意闌蹙了蹙眉,理智告訴她哥哥别讓她摻和她就别摻和,可心理總是暗戳戳地好奇,還夾雜着對桐姨的擔心。
猶豫了挺久,她還是放下吹風機,決定下樓看看。
女孩兒穿着拖鞋下樓,在一樓看到了梁秉詞彎腰蹲在地上,他單膝跪在地上,擡手摸了摸趴在地上蔫蔫的大金毛。
Bunny怎麼了?
許意闌心立刻提了起來,立刻走到大金毛的旁邊。
“哥哥?”
梁秉詞擡眸看了她一眼,許意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居然在男人的眼中看到了憐愛和心疼。
他那雙透着紅血色的眸子,像是碎掉的玻璃碴,破碎,又脆弱。
梁秉詞收起情緒,“你怎麼下來了?”
許意闌湊了過來,看着有些狼藉的地毯角落,上面殘留着還沒來得及收拾的淡黃色的嘔吐物。
她立刻怔在了原地,不由得想到自己晚上喂了Bunny一些巧克力餅幹,後來餅幹吃光了,大金毛還是伸着舌頭看着她,她又喂了它吃了幾口冰激淩蛋糕。
許意闌臉色一下子垮了下來,頭也不自覺地低了下來。
她像個犯了錯的孩子,愣愣地站在那,心髒在劇烈地跳動着,大氣不敢出,猶豫着自己要不要坦白從寬。
許意闌真沒想到自己會惹禍,指尖扣進掌心。
她真的很愧疚,不知道不能随便喂狗狗吃東西。可她又很怕梁秉詞,什麼都不敢說。糾結壓抑的情緒堵在胸口,她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
突然,門鈴響了,梁秉詞立刻去開門。
許意闌看到進來了一個黑發碧眼的美女,穿着比較外放,紅色的小吊帶搭配一條咖色的牛仔短裙。
“我看看。”叢柯視線掃過許意闌,眼中有些好奇,但是什麼都沒問。
她彎下腰蹲在地上,問梁秉詞:“又吐黃水了,排便呢,正常嗎?最近有沒有吃什麼不合适的?”
桐姨連忙說:“沒吃什麼不正常的,隻不過昨天進食就比較少,但是有些腹瀉。”
許意闌攥緊拳頭,終于,擡眼小聲說:“對不起,哥哥,我、我今晚上喂了它一些巧克力餅幹。”
梁秉詞的眼神格外陰沉,許意闌被噎了一下,繼續說:“還有、還有蛋糕。”
叢柯聳聳肩,看着梁秉詞說:“我還以為是翡翠的老毛病,結果是吃了不該吃的,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它年齡已經很大了,住過幾次院了,要注意飲食、注意……”
叢柯的話音還沒落,梁秉詞就擡手捏住了許意闌的下巴,問她:“你怎麼敢的?”
許意闌攥住他的衣擺,腦子一團亂麻,“對不起,哥哥,我不知道……”
許意闌的聲音漸漸沉了下去,今晚的梁秉詞比那天在車上還要可怕。
梁秉詞蹙着眉看着她,可憐兮兮地看着她,小臉皺在一起,明明恐懼到了極點,卻不再解釋了。
他本來殺人的心都有了,可心就是這麼一點一點地軟了下來。
桐姨在旁邊勸說:“秉詞,你這是幹什麼?快松手啊。”
男人的手卸掉了力道,把她扔在了沙發上。
許意闌堆坐在那,心還提着,雙眸無神。其實她不怪哥哥這樣對她,畢竟是她胡亂喂Bunny吃東西。
梁秉詞拂了拂手,又恢複了那個冷靜自持的樣子,“現在怎麼辦?”
“找個寵物醫院吧。”叢柯說,“沒準得打吊水。”
梁秉詞才回國一個月,金毛第一次生病就遇到了這種情況,他捏了捏太陽穴,“我去問問吧。”
他根本不知道哪個寵物醫院比較靠譜、可以值得他信賴,翡翠上了年紀,經不起折騰。
許意闌看着梁秉詞站在那打了半天電話,大概是約到了醫生,光速收拾東西,讓叢柯和她帶着金毛去醫院。
男人臨走之前掃過坐在沙發上的小丫頭,想起她晚飯的時候的遭遇,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有些後悔和她發什麼脾氣。
他本想跟她說上去睡覺吧,可腿還沒邁開,許意闌就自己彎下腰收拾地上的狼藉。
叢柯又叫了他一聲,梁秉詞沒再說話,拿着車鑰匙離開。
桐姨走過來拍了怕許意闌的肩膀,“我來收拾吧。”
許意闌眼中含住淚水,搖了搖頭,“是我惹哥哥生氣了。”
他一定覺得她是故意的,可她真的沒有惡意,她也沒想到今晚會弄成這樣。
桐姨歎了口氣,替梁秉詞解釋說:“翡翠已經十七歲了,是秉詞媽媽的狗。”
許意闌擡眸,有些恍惚。
什麼翡翠?十七歲?
她也沒多想,默默把周圍收拾幹淨,跟桐姨說:“我先上去。”
許意闌失魂落魄地上樓,結果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她居然看到一隻金毛趴在二樓的樓梯口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