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要妄想不該發生的事。說好要包養我做你的情人,我就得陪在你身邊,你看我們現在很幸福不是麼?”
晚心亭捧住白宗俊的臉,将兩人的臉頰親昵貼近。
白宗俊默然,他已經被關了兩天兩夜,剛才是他求助的唯一機會。
他和家人并不親密,獨來獨往,白熙珍不會主動問候,隻會聽從他下達的命令,和他聯系最多的是李室長。
但從塞壬島回國,他便通知過李室長推掉所有活動和會議,非緊急不要打擾他這幾日的休養,李室長知曉他的習慣。他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無聲無息消失幾日時光,在這不确定的日子裡,沒有人會聯系他。他在塞壬島的醫院時,就叫人往别墅填充了冰箱幾日的食材。
作繭自縛,自斷生路。他将自己推到了被晚心亭束縛的地步,他感到有些痛苦了。大不了死了,熬過這幾日就好,李室長總會發現他失蹤的迹象。可還有幾天才能結束?
才過去兩天,白宗俊已然忍受不了。
他的雙手被電子鐐铐枷鎖般綁縛在一塊,晚心亭從行李箱内找了條絲巾,挂在枷鎖上,這樣她方便她向牽狗一樣牽着白宗俊。
晚心亭牽白宗俊手腕時,男人瑟縮了下肩膀:“我不要回去,我想待在陽光下,曬曬太陽。”
回去的地方是白宗俊的地下室,晚心亭會給他帶上眼罩,鐐铐吸附在金屬台上。
白宗俊會陷入黑暗,他在第一次和晚心亭做了後,就好像被夢魇纏上,時間在夢境内無限拉長,他重複做着噩夢。想要不做夢,就得和晚心亭待在一起,可這也不松快,晚心亭會在他身上試驗各種她叫跑腿送來的一堆玩具。
其實哪怕不用玩具,白宗俊也被晚心亭玩死了一次又一次,白宗俊絲毫不願回憶那些記憶。他體會到了活着才有的恐懼,可他不想再那樣活下去。
晚心亭放下眼罩,溫柔揉了揉白宗俊的頭:“好吧。那你先吃飯,白宗俊。”
“這兩天都在和我怄氣,不吃東西的你都瘦了。”她流露心疼的表情,撫摸上白宗俊的腹肌。
白宗俊體會不到絲毫溫暖,隻有被豔鬼冷涼的柔荑撫弄的冰沁。這深淵般暗無天光的兩日,他無時無刻不在被晚心亭玩弄,感覺要被玩壞了。特别是早上拒絕進食,被冰塊和熱水教訓了一頓,他皮膚腫了,也很疼,弄不出來,還叫晚心亭生氣。
晚心亭牽着發帶,像牽狗一樣,拉着白宗俊下了樓,她手指輕巧劃過餐桌,抽開卧室内的一把座椅。
“坐這裡。”
白宗俊乖乖坐在晚心亭給他安排的位置。
阿姨準備好的餐盆裡有着水煮牛肉和蔬菜,還有新鮮的藍莓和切好的楊桃片,晚心亭先将食盆端給了院外的德牧。
白宗俊望着那群狗崽子,烈陽曬出它們油光水亮的脊背,它們哼哧哼哧埋頭在食盆,狼吞虎咽,撕扯大塊的牛肉嚼吃,咬合力驚人。
白宗俊像枯萎的白蘭頹敗地問:“我會死麼?晚心亭你要殺了我麼?”白宗俊想到院外的狗,他叫人送來的,這是個解決他屍體的好辦法。
晚心亭看出他的想法,無語,她彈了下白宗俊的額頭。
白宗俊愣愣地皺眉,額心輕微不适,晚心亭說:“想什麼呢你,我在哪裡都是比你善良的好公民。你這麼可口,我怎麼舍得将你埋在土裡,我隻想和你親近。”
她伸手揪住白宗俊的黑發,在胡思亂想的男人嘴角蜻蜓點水一吻。
白宗俊眼眸閃過畏寒,這是生理性的反應,前兩日的情/事裡晚心亭一旦觸碰他,他會産生稍許的痛感。他的腳踝還帶着電子鐐铐,晚心亭掌握着遙控器。隻要他不乖,他就會雙腿麻痹跪倒在地,不得不像晚心亭爬過去。
晚心亭她推了推餐盤,“嘗嘗。阿姨按你喜歡的做好,它們吃的是牛肉,你吃的是牛柳,白宗俊你看我對你多疼愛,哪像你還将我綁在這田野旮旯。我撒了黑胡椒粉,你喜歡這個口味。”
“你們競賽一下吧。看誰先吃完,吃完的寶貝狗狗有獎勵,沒吃完的就不乖。”
女人的話甜到膩人,白宗俊隻感到周身森冷。
他羞恥地将臉埋在盆内,囫囵叼着蔬菜吞咽,像寵物一樣咀嚼着幹癟難以下咽的牛肉。晚心亭騙了他,這分明是普通牛肉,而不是細嫩的牛柳。
他一邊吃,一邊打量餐桌的花瓶,花瓶換了新鮮滴水的白栀子,白宗俊從不會在卧室裝點花卉,香氣和花都是她侵入他的痕迹。
食盆有些深,白宗俊是舌頭勾不到裡面殘餘的牛肉,他沉默地擡起頭,悶聲,等待女人發現。
女人在用他的折疊屏玩遊戲。
力氣在吃過食物後,恢複了一點,白宗俊感覺心跳沒有慌亂失序的快慢。
晚心亭知道他在等待,盯着手機屏幕,分出一絲神問:“白宗俊,你慢了诶。你不是有手麼?”
“我需要叉勺或者木筷。”
“狗有爪子。”
“我不是狗。”
晚心亭冷飕飕地擡眸,白宗俊收回話語,他氣悶地撇開頭,知道自己輸了,這比賽并不公平,她先喂給德牧吃的狗糧,再來才是他。
他和女人怄氣。
腸胃在食用過食物後開啟蠕動,反而咕噜咕噜地叫了起來,白宗俊為無法控制窘迫而赧然。
晚心亭站了起來,白宗俊目光追随她,害怕她又搞出新的花樣,晚心亭将食盆擺在白宗俊面前,用她的手撈起蔬菜和牛肉,攤在掌心,說:“吃完吧。”
白宗俊隻好埋下頭盡力去舔晚心亭的掌心,連指蹼的縫隙也用舌頭照顧。他能猜到女人的挑剔,如果他做的不好,就會回到那間地下室内。
晚心亭耗盡的耐心又回流一點,稱贊:“你現在好乖,讓我覺得你可愛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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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宗俊不是陡然向晚心亭跪下,他隻是不想再回到地下室内。
地下室已經不再是他的藏館,那裡不再屬于他精神依托的空間。
晚心亭強迫他的第二夜,她就拍着手平靜地歡笑,告訴他,感謝他的邀請,她準備了一個禮物回饋給他。
她将他收藏的光盤從地下室搬出來,還有些制成标本的動物屍體,一起扔在後院,堆積成小山包似的墳。
白宗俊裸着上身肌肉,隻穿條休閑西褲,内裡未着片縷,被綁在鐵椅上,看着女人倒下一桶桶油,淋濕所有藏品。他塑造起的白塔信仰逐漸崩塌,逐漸坍縮成一座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