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半夜的女人擦着汗,抱怨他:“幸好你的館藏裡沒有人類,要不然你也會和這堆垃圾待在一起。”她像讨論家常便飯一樣平靜說:“那隻門楣上的麋鹿頭我就不摘下來了。我太矮了,還搬條椅子搭着上去摘。很累。”
女人在夜裡,叉着腰,點燃香煙,吸了一口,繼續抱怨:“白宗俊,你這别墅好是好,就是建得太偏。今早我把小狗們栓在後院給它們洗澡,替我們送玩具的跑腿,看我一個女人打開了門,要加我的KaKao Talk,還耍流氓賴着不走。要不是我說我丈夫在客廳内,他瞄到了你。”
晚心亭攘了把頭發,歎了口氣,“處理他也很麻煩。”女人陰陽怪氣說:“你救了我,白宗俊。看來女人還是需要一個老公,至少可以像狗一樣起到一個保護我的作用。”
白宗俊倒想諷刺“不知誰救了誰”,可是他嘴上封了層膠布,不能說話。
再之後,女人接到了姜譽之打來的電話,她故意外放,說和朋友在山野裡準備看焰火大會。
姜譽之在話筒那頭委屈:“晚小姐,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今天我在你家門口,等了你一天。”
晚心亭撫摸上白宗俊的皮帶,解開,沒多少誠意緻歉:“是嘛。對不起。抱歉,姜譽之,我是真想和你出去玩,但是我的好朋友提前綁了我去山裡,我才沒辦法見到你。”
姜譽之以為綁是晚心亭誇張開玩笑的詞,聽到晚心亭道歉,姜譽之比晚心亭更慌亂地解釋:“我沒有怪你,晚小姐。唔……嗯……我就是想問,你什麼時候能回來?我好等你。”
姜譽之感覺到自己黏人至極,可晚心亭并沒有說讨厭他的黏人,他豎起耳朵,敏銳地聽到金屬扣解開的聲音,還有唔唔晃動的聲音,“那是什麼?晚小姐,你在山頂麼?”
晚心亭撈起裙擺,跪坐在白宗俊的大腿上,鐵椅角碾壓泥土,發出咯吱咯吱的響動。
她雙手環繞在白宗俊的脖頸,收緊,将自己和他的身軀親密擁抱到沒有縫隙地融合,像交頸的鴛鴦互相偎依,白宗俊阖上眼,忍受着屈辱。
晚心亭哼在白宗俊耳蝸裡的氣息慵懶迷人,是惑人而舒服的鼻音。
“晚小姐?你在做什麼?怎麼有唔唔的聲音,誰在哭麼?”姜譽之察覺女人呼吸的不對,如果晚心亭在山野看焰火大會,就會露營,露營就要和别人睡在一起,這個别人是男是女。
白宗俊的境地很難堪,他再沒有羞恥心,也會生出一點,倒不是被晚心亭坐着幹的羞恥,而是向另一個被他看不起的蝼蟻求救,讓他的自尊心受挫。
晚心亭呼了口氣,舒緩想要快速摧毀白宗俊的澎湃,“你聽錯了,是風的聲音。”
姜譽之讪讪:“哦。風啊,原來是風。那山上風大,晚小姐你要注意保暖……”
白宗俊抖動起了身體,仰着頭,露出漂亮脆弱的喉結,晚心亭也受到誘惑的刺激,她叼住白宗俊的喉結,用牙齒磨舔,她含糊地打斷姜譽之的話:“焰火大會要開始了,我挂了。”
姜譽之失落地望着終止的通話。
煙頭被晚心亭扔進了火堆,火光燃起來,像火山噼裡啪啦爆發出岩漿,将白宗俊的藏品覆滅。
白宗俊隻能飄搖在女人的擁抱中,眼睜睜,看着熊熊烈火,吞噬他直到殆盡。
“終于吃完了。”女人的聲音将白宗俊的神智拉回現實,“你老了麼?牙口不太利索的感覺。”
白宗俊擡起埋在晚心亭掌心舔舐的臉,他終于會産生恥感了,白宗俊羞紅了臉,他沉悶不語盯着晚心亭。
晚心亭檢查了食盆,她踱步去洗了手,回來撓了撓白宗俊的下巴,又揉着白宗俊的耳骨,白宗俊眼眸沉寂無神,任由女人玩耍。
“懲罰還是需要的。不是因為你吃得慢,而是前面兩天你愛跟我撒氣說不吃。考慮你BMI指數正常,又是個健身男,身體肌蛋白含量高,我才允許你糟蹋身體兩天。但今天就不行了。”
白宗俊顫抖了下,默默盯着晚心亭,就像認清現實的獵物,心如死灰等待屠宰。
“不要流露這種悲傷的神情。”晚心亭用掌心蒙上他的眼皮,“你可是白宗俊,這不适合你。”
你可是白宗俊。
白宗俊的耳膜轟鳴,洪鐘般放大回響在耳際,他聽過無數次這句嫉妒羨豔他的話。
“我會溫柔一點。該罰的還是要罰,你朝我撒嬌也沒有用。規矩不能亂,我說的對麼?”
“白宗俊,你肯定能理解我。我管理你和你管理江通電力是一個道理吧。立下的規則亂了,腐蝕了權威,我還有什麼威信可言。”晚心亭自說自話,“我們現在去樓上。”
“在客廳懲罰不太合适,你可能會被窗外那幾條狗狗看見。如果經常看見你被我懲罰,它們會猜測你的地位。萬一猜到你比他們的地位還低下,你會被它們霸淩啦。你也不想被它們撲上來欺負吧。”
晚心亭牽着白宗俊上樓,踩在樓梯前,晚心亭故意踢了白宗俊膝蓋骨一腳,不是很痛的那種,她穿的是女士拖鞋,腳趾綿綿軟軟,沒什麼力道。
白宗俊懸着眉骨朝上睄晚心亭,他沒理解,停頓一會兒,他繼續要将腿放在階梯。晚心亭扯了下他被縛的手腕,又踢了他那隻試圖踩樓梯的腿下去,白宗俊冷淡地盯看晚心亭。
晚心亭高高在上地睥睨他。
被踢三四次,白宗俊跪了下去,他想應該是這個意思。
晚心亭似寒霜的眸光消融為虛假的暖意,“做對了。上來吧。”
白宗俊低垂着頭,爬上台階,暗自數着階梯數,心想這樣的日子要怎麼才能結束。事後,如果他能獲得解救,他會把這棟别墅推毀,他選址,購買下這片毫無價值可言的幾千畝土地,安排人員建造,每一筆都出自他的傑作的房子,連樓梯的白瓷都是李室長詢問,經由了他的敲定。
他無法想象像狗一樣爬在這樣的階梯。
進入卧室,晚心亭讓白宗俊咬着澀口的球塞,其實本不用帶這種侮辱人的東西,白宗俊不吵,很安靜,他和她争鋒相對的約會時,也很少出聲,讓晚心亭舒心靜谧。
可他也有很多叛逆的時間,稍不注意,這隻惡犬就會咬住晚心亭的肩頭發洩恨意。
晚心亭坐在飄窗台,窗明幾淨,陽光曬在眼皮上,無法忽視的明亮。
晚心亭撫住他的腰,掌心落在他翹挺的臀肌,他埋在她脖頸,這樣很方便他咬她的肩膀,所以晚心亭還是決定給白宗俊戴上口塞。
前兩日,他也挨過巴掌,而且是挨了很多巴掌才學乖,白宗俊倔得很,又不肯服輸。晚心亭後面都累了,讓他趴在她的膝蓋上好好被訓斥了一頓,他才服輸。
這次也是。晚心亭先替他揉了揉,緩解下心理預設的壓力,然後才開始掴一巴掌。
白宗俊的臀肌繃直緊實,火辣辣的肌膚被掌心熨燙後,堅硬到像燒紅了的瓷培。晚心亭數到中間數字時,白宗俊清隽疏冷眼含滿淚水,欲墜不墜。
晚心亭用手背替他擦幹了眼淚,“嬌氣的壞狗,以後你就知道餓壞腸胃了,是你會生病的事。就到這裡叭,我也不是欺負小狗的壞主人。”
白宗俊閉眼,睫毛挂着的淚珠滑過臉頰,零落在實木地闆,他緩緩地認命說:“我以後會按時吃。”
“真乖。”晚心亭拍怕他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