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宗俊下樓,用公共的衛生間整理了自己。
他和金夢書的視線于空中對視,上期錄節目,少許時候金夢書會回避和他的視線碰撞,白宗俊看出他身為議員之子的膽怯,他隻是個沒有經曆血雨腥風的小孩。
但這次金夢書和他的視線對撞了,卻沒有挪開,裝作有其他事情要做。
金夢書在和負責農家小院的老闆交流,農家小院主打一個有機飲食,他們需要自己去菜園子裡捉雞摘菜。
在赟和樸進也在翻看廚具,白宗俊站在樓梯角,金夢書把心不在焉附和老闆,他知曉白宗俊抵達了小院,那麼晚心亭也在附近,他将和老闆話題交給了金夢詩和鄭宥靜,兀自想要上樓尋找晚心亭。
這一天,他和晚心亭還沒說上一句話。
白宗俊立在樓梯口,像座山,阻擋了前路。
金夢書說:“請讓讓,白理事長。”
白宗俊沒挪動身子,雙手插着兜,裝作聽不見,金夢書咬了咬牙,用肩頭撞開了白宗俊,從他身旁擦身而過,白宗俊向後斜視:“如果是想找她,我勸你别費不該費的心思。”
金夢書沒理會,上了樓。
他看見東庭秀洋洋得意,像條搖尾巴的騷/狗,立在門口,朝晚心亭發情。
“等會我們去摘菜。”東庭秀的臉躺在晚心亭的掌心,“不,我摘。你想吃什麼,我今晚學了做給你吃。”
“想毒死我?”
金夢書慢慢走上去,一時間不知自己該不該放輕腳步,多看幾眼自己的前女友和别的男人調情,又或者踩出重音,讓她知道他是才分手一天的前男友,身子骨硬朗,還活在她身邊。
東庭秀想辯白“他哪會謀殺親妻”,但一驚一乍地吵鬧,隻會讓女人對他的嗓門介意。
他溫順地在女人掌心落下一吻,“我才舍不得毒死你。你不要諷刺我,我們好好溝通,我會多多練習做飯,不會讓你覺得難吃。”
女人吃軟不吃硬,東庭秀得到了摸頭獎賞。
金夢書看不下去,他明明站在了晚心亭面前,卻被無視了。
前兩天還不是這樣的,他們才肌膚相親過,東庭秀還在谄媚朝他女友搖尾巴,多半還沒和晚心亭發展到那一步。
晚心亭推了東庭秀一把,東庭秀從晚心亭掌心擡起頭,沒有向女人撒嬌被人發現的羞恥。
東庭秀排斥金夢書:“你站在這裡幹什麼?”
金夢書敏銳地感覺到晚心亭在避開他,白宗俊也上了樓,忽地朝晚心亭說:“晚小姐,熙珍讓我們去村口買調味料。”
白熙珍根本不敢命令白宗俊,隻是白宗俊臨時上樓撒出的一個謊。
晚心亭哦了一聲,說需要整理頭發,便扣上了門。
三人站在外面等待,白宗俊看兩個男人,就像看兩隻不自量力妄圖從他嘴裡搶走狗繩的野狗,很想通知它們“滾”,可他沒資格吼吠,野狗滾不滾,得由占領地盤的主人說了算。
白宗俊很遵守社會階層的規則。
晚心亭重新打開了衣櫃,姜譽之換了個姿勢,雙手撐着衣櫃底面,顯然是蘇醒了。
晚心亭問:“還好麼?我需要通知節目組送你去醫院。”口吻冰冷的溫柔。
姜譽之擡起了頭,額頭布滿涔涔冷汗,連嬌嫩的脖頸都濕的落了水般。
姜譽之蒼白着嘴唇說:“不用。我緩緩就好了。”
姜譽之伸出了手臂,抱住了晚心亭的腿,臉蛋埋在她柔軟的小腹深嗅香味,讓他安定的冷香,他用側臉像隻小寵物似的蹭着晚心亭的小腹。
他剛想親昵說“晚小姐别離開,抱抱他陪陪他就好了”,門外傳出敲門聲。
晚心亭推開了姜譽之,在姜譽之足夠驚詫的眼神中,冷漠地重新将衣櫃門關阖。
姜譽之聽到了她逐漸遠去的腳步聲,她沒再關心他,同白宗俊等人下了樓。
他有些難以置信,晚心亭合攏衣櫃的手在親手湮滅他的光亮,他不理解她的行為,她對他一直很寬容,很愛護,很……偏袒,姜譽之享受着其他男嘉賓沒有得到的,像糖絲般隐約的寵溺。
但是剛才,他被晚心亭冷漠對待了。
他再次恢複到獨自對抗記憶的冰冷,外界令他恐懼,他不喜歡這些和記憶重合的田坎坡道。他會有呼吸困難,重新陷入逃亡的緊張、他想要逃跑,他想讓監管者代替來掌控身體。可是他又抓緊褲腿,艱難地顫抖着手,推開了衣櫃的門。
監管者沒有出現,姜譽之戰栗着手臂,撐住身軀爬動,他從衣櫃内翻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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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雞舍内帶上手套捉雞,這對财閥來說,算是項難堪的任務。
當時被PD溝通做飯任務的還有李憶柳,白熙珍看出了李憶柳臉上的震驚和拒絕,李憶柳捂住嘴快吐了、
她們沿着景點爬山上坡,欣賞沿途山林的風景,已看到了每戶農家豢養的雞舍。泥土地又髒又難聞,滿棚子的雞大便,李憶柳對雞的了解,都不足以支撐她思索出雞是哪個部位拉出那麼多的大便。
白熙珍主動承擔了捉雞,張允城再難受,自然得跟随她的決定。
張允城再再再次佩服起白熙珍,他的熙珍戴手套捉雞,就像穿上铠甲一路征戰的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