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庭秀洗澡的時候,脫掉外褲,從褲兜内掉落出女巫大人讓他随身攜帶的香囊。
香囊被東庭秀眼疾手快地接住,沒落在濕潤的瓷磚地面。
東庭秀小心翼翼地收好香囊,放進鏡面櫃。
忽地,他想到白宗俊遇見暴徒被砍傷這麼偶然的事,都被她們撞見了,說明冥冥之中自有女巫的幫忙。
白宗俊在醫院回不來,晚心亭身邊合理地缺少了一位男嘉賓,床位也空了出來。那豈不是他能夠頂上白宗俊的位置,待在晚心亭身邊。
東庭秀握緊香囊,女巫大人的力量誠不欺他。
東庭秀趕緊洗完澡,換了清爽噴香的襯衣,出門探望晚心亭前,特意給女巫大人撥打了電話。
接通電話的永遠是女巫大人的助手大嬸,東庭秀詢問了修路的近況,能不能令女巫大人滿意,大嬸回複:“首爾來的少爺,老師很滿意你為村子做出的貢獻。”
東庭秀這輩子很少對人谄媚,哪怕是父親信奉的巫女也一樣,但對女巫大人,他是真心實意地敬佩了起來。
“那就好,那就好。”東庭秀讪讪地摸摸鼻子,“麻煩嬸嬸把要去首爾上學的孩童名單拟給我,我會根據人數看着需要準備幾套别墅。”
大嬸禮貌說:“謝謝,你真有心,神會保佑你和那位小姐好好相處。”
僅是一句簡單的祝福,東庭秀樂開了花,他在地闆上做了幾個俯卧撐,出門去安慰晚心亭了。
房門敲響,晚心亭将刷韓綜的聲音調低,她還沒問誰,東庭秀這次自報家門,擔心地詢問:“我,東庭秀。晚心亭,你還好麼?”
東庭秀每次都用平語直呼晚心亭的姓名。
晚心亭開了門,“沒什麼大事。”
東庭秀不信:“那你在做什麼?屋子内怎麼有哭聲?”
“那是笑聲。今天走累了,我看綜藝放松了。”
東庭秀本以為晚心亭會被白宗俊受傷和暴徒的事吓到,但她淡定得出奇,她也沒有欺騙東庭秀,手機屏幕上放映的是韓綜。
“真的沒事?”東庭秀打量晚心亭的神色,“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告訴我。被吓到了的話,今晚要不要我陪你睡覺?姜譽之那個孬種病恹恹的,還是我陪你睡比較有安全感吧。”
“你在胡說什麼。”晚心亭盤腿坐在軟墊上,繼續看綜藝,“不想出去的話,給我倒杯水喝。”
晚心亭沒有說讓東庭秀滾出房間,也沒說不讓東庭秀陪她睡覺,東庭秀自然地理解晚心亭同意他的陪睡。
他忙不疊去拿起桌上的玻璃杯,仔細檢查杯沿,擔心玻璃杯有灰塵,去盥洗室洗了幾分鐘,又用飲用水沖刷完杯沿,确保不是盥洗室的生水,他再接了一杯給晚心亭。
晚心亭沒用手接水,抿了口東庭秀放在唇瓣的玻璃杯,“你做事好慢。”
東庭秀驕傲說:“這是我的衛生習慣。”
晚心亭喝完水,東庭秀又說:“今天走累了。我給你捏捏腿?誰叫你不跟我去摘菜。幸好你聰明,沒去摘菜,摘菜也難受,你可以學姜譽之好好在房間内休息嘛。為什麼跑去山下買調料,白宗俊不是長了腿麼?缺你一個又怎樣?”
東庭秀絮絮叨叨,“你要是不跟白宗俊出去,你就不會被吓到了。說來也奇怪,你回來之前,我眼皮都在跳。你看我就這麼擔心你。”
他将晚心亭的小腿放在他膝蓋上,輕柔地按捏,他也不太懂按摩,隻曉得手指放在晚心亭腿上捏捏按按,讓她不痛就行了。
晚心亭捏住東庭秀的唇:“我說過了,我沒有被吓到。”
東庭秀甩開晚心亭的手,讓晚心亭靠在他肩膀,給她按揉太陽穴,晚心亭的耳廓蹭在他胸肌,發絲也跳躍在他的鎖骨,他很快敏感地臉紅了。
晚心亭本來躺在他肩頭,後面變成了躺在他胸肌上,再來她扭了頭,在東庭秀胸膛用鼻頭四處嗅着,使勁埋了幾下,好像在找奇怪的味道。
東庭秀全身繃緊,閉上了眼,仰頭,抖着唇瓣噘嘴,好似晚心亭要親吻他。
晚心亭擡起頭,含着笑,拍拍他的臉:“庭少爺,你洗了澡來找我麼?身上香香軟軟,你換香水了麼?”
東庭秀沒說他連續幾天擦了潤膚身體乳,他怕别的男人知道後,賤兮兮地效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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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夢書在樓下沒打攪晚心亭休息,直到和哥哥大展身手做好了中餐。
金夢詩也同弟弟一道做了中餐,他想得很豁達,以後都是住在一起的一家人,口味自然要随晚心亭。首次挑戰中餐,金夢詩并沒有好高骛遠,做了一盤番茄炒雞蛋。聽說是中餐新手必備,有手就會做好的美味。
金夢書嘗了口雞蛋,挑剔道:“你糖放多了。太甜了,她不喜歡吃甜。”
“她喜歡吃甜。”金夢詩有證據,“她和姜譽之約會那次,她點了很多甜點。”
“才不是。”金夢書淡定說,“我說的不是你理解的意思。伯母對我說,她不喜歡吃改良口味的中餐。誰會在番茄炒蛋裡面放糖?”
金夢詩關注到金夢書隐隐炫耀的重點,他和他們不一樣,他見過晚心亭的母親了,得到了晚心亭母親的認可。
在一旁默默無聞幫助在赟洗菜的姜譽之也側了耳朵。
金夢書沒再說話,抛出重磅炸彈後,揚着得意眉目,颔首低眉專心做菜。
“她也不喜歡吃泡菜,大醬,味道太濃的她都不喜歡,她喜歡新鮮清淡的食物。哥,你以後還是記住吧。别給我們倆添麻煩。”
金夢詩氣歪了鼻梁上挂着的眼鏡,金夢書哪來的臉,好像他是大房訓斥偏房的氣度,八字還沒一撇,晚心亭也沒選他訂婚。
但他不同弟弟廢話,“行。我記住了。”
他陰邪地想:“幸好上次僞裝成了你,那麼沒用的一晚上,你看她還想搭理你不?”
金夢詩看出了晚心亭一天一夜都沒有同弟弟說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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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宗俊滿身是血被送上趕來的救護車,暴徒早已被便衣警察壓倒,扭送上警車。人質也在慌亂的人群中被找到,一起進入警局錄口供。
PD撥打了李室長的号碼,李室長聽聞消息後,立即從首爾出發趕到魚龍山最近的醫院。
被送上救護車途中,白宗俊保有清醒的意識,醫生對他的傷口進行了止血操作,他身中兩刀,其中一刀是暴徒襲來,他替晚心亭用手臂擋下的一刀,另一刀……
白宗俊忽地發笑。
他清晰地記得,暴徒刺向晚心亭的另一刀,晚心亭摟過白宗俊的腰,讓他幫她擋了一刀。刀刃從他的側腰劃過,隻差一厘就刺穿他的腎髒。
白宗俊發覺自己總是低估這個狠心的壞女人,她沒有絲毫顧及他能否存活,一切以她的利益最大化。
可悲的是,白宗俊從身體内生不出絲毫憤怒,隻有對她無盡的愛意在瘋長。那些愛就像是肮髒沼澤裡的嗜血藤蔓,想要瘋狂纏繞住晚心亭,将她拖入濕泥,和他一起墜入地獄。
很疼,很痛。
白宗俊笑得更大聲了。
就是她了,晚心亭。
他一生的伴侶,将永遠和他共生下去,他會像歹毒的菟絲花攀附住她的軀幹,從和她的相處中,汲取生命的養分。隻要她活着,他就會活下去,擁有住生存的感覺。
埋頭對傷口消毒止血的醫生不解擡頭,在白宗俊森冷俯瞰他的眼神中,又垂下了頭。
醫生無法忽視白宗俊手上碎鑽的表盤。一顆碎鑽可能萬元不止。
醫生還是按自己的專業素養詢問:“先生,你這兩處傷口需要麻醉縫合,請問你有心髒上的疾病麼?”
李室長匆匆趕往白宗俊進行手術的手術室,她和跟随的PD溝通了,白宗俊沒有同意麻醉。
想到白先生不同意麻醉的場景,PD真是惡寒,又稍帶了對強人意志的佩服。
那麼多的血和拇指寬的傷口,白宗俊竟然能忍住一聲不吭,就算在碘伏擦拭血污過程中,白宗俊也沒有皺一下眉頭。
PD并不知道,白宗俊隻是享受,晚心亭帶給他的痛苦。
手術完成。
白宗俊提出回去繼續錄節目,他不大想讓姜譽之和晚心亭共處一屋,還有,晚心亭身邊屬于他的地盤,他得維護住。
PD大驚失色,如他所料想,白宗俊作為職場人,太強了。不愧是江通電力的理事長,對待一個綜藝節目的工作,也能付出生命般付出。
醫生勸住了白宗俊,他的行動會導緻傷口感染裂開,建議觀察一晚上不發燒再決定回去工作。
PD也想勸幾句,但白宗俊淩冷的眼神沒讓他發話,他和李室長采取了一樣的态度,由白宗俊自己決定。
白宗俊思考了一會兒,讓PD回去,他在病房内,要和李室長談話。
李室長關上加護病房的門。
白宗俊喝了口白水說:“我需要把我的資産清晰一下。待會把做風險管理那個團隊叫來,還有之前設計我配偶信托的成社長,給他撥個電話,讓他現在過來見我。”
李室長不确定地問:“現在?”
白宗俊緩緩擡眼,李室長不再多關心。
白宗俊繼續說:“我會結婚的消息可以适當透露給各位股東了,安撫他們我下個月會召開伴侶變更會議。”
“這麼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