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宗俊不覺得急,他是想下周一召開董代會,宣布他要和晚心亭訂婚的事。可他想到了,晚心亭并沒有同意,他不能私自定下決定,結婚這種事,得晚心亭來安排。
但是有什麼人能拒絕他的财富呢?他會拟定好信托的協議,晚心亭要和他在一起一輩子,才能完整拿到他的财産。
李室長很驚訝,可白宗俊從不開玩笑。
白宗俊讓李室長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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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熙珍從菜地回來後,聽聞了哥哥被暴徒刺傷的事,她裝作跑去夫妻套房的衛生間,給白宗俊撥了電話。
電話果然沒接通,真好。
白熙珍捧着手機想:白宗俊真是命大,這樣的事被他撞上了,都沒死掉。
白宗俊不像是會提前立下遺囑的男人,他那麼吝啬,也不會捐給慈善機構。如果他死掉,她會是遺産受益人。
捧了一把水在臉上,白熙珍按揉眼尾至通紅,像是才哭過的模樣,出了衛生間。
各色的菜擺上餐桌,金夢書和金夢詩同時收了圍裙,鄭宥靜捧着臉歡呼:“哇,我們的做飯組也太棒了吧。這是什麼大餐,我好榮幸能夠品嘗!”
在赟穿着圍裙,戴着防燙手套,往餐桌放置剛燒好的辣炖白帶魚鍋?。
李憶柳和白熙珍剛從陽台聊完天出來,便聽見這句話,李憶柳翻了個白眼。
男人做飯不是很正常的事?還給他們臉了,誇獎什麼呀,就這些寒酸菜式,比不上她家廚子,李憶柳都懶得下口。
白熙珍微笑地從在赟身後過,在赟還是同白熙珍打了聲招呼,鞠躬,點頭緻謝。
鄭宥靜臉色瞬間變化,收了笑容。
她在在赟去廚房捧其他菜上桌時,鄭宥靜拽着在赟衣衣袖,吊着眼怒瞪在赟:“你對她的态度怎麼那麼好?管她幹嘛?”
“宥靜,白小姐好歹也幫了你,是你的恩人。那件事她沒有追——”
鄭宥靜隐隐壓住脾氣,低斥:“呸呸呸,你快閉嘴。會收聲,你要他們聽見麼?”
在赟便不再說話,他也不想舊事重提,傷害到鄭宥靜。即便錯的一方是鄭宥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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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的過程,誰也沒提白宗俊受傷的事。
白熙珍坐在晚心亭身旁,和她淺聊了幾句當時發生的狀況。
聽聞歹徒從正面襲擊,白熙珍心疼地安撫了晚心亭。
至于她哥哥的傷勢,白熙珍想李室長沒給她撥打電話,叫她去醫院主持大局,多半不夠緻命,白宗俊短時間内會清醒,隻要他還有清醒的大腦在,李室長都不會向白熙珍靠攏一分一毫。
雙胞胎兩兄弟做的菜令晚心亭滿意,走了一天的她,多吃了幾口開胃的涼拌酸辣青筍。
金夢詩不知出于何種心情,指着涼拌酸辣青筍,“亭亭,這是我哥哥做的。你要是愛多吃,後面我讓哥哥做些送到你家。”
金夢書彷佛在為金夢詩邀功。
金夢詩一聲冷笑,金夢書他還真是瘋了,把他自己擺在正宮位置,敢對他吆三喝五。
傻瓜。
東庭秀摔了筷子,姜譽之咬着筷子,他坐在晚心亭身旁,私下裡他偷偷牽住晚心亭的手。
東庭秀撂下一句,“你哥做的又怎樣?我做也不比你哥差。”
金夢詩冷笑,陰陽怪氣:“當然,庭少爺做得比我好。但庭少爺沒做出來讓我們大家嘗嘗,不是麼?”
姜譽之重新給晚心亭夾了一筷子菜,又主動站起身,盛了碗湯。
菜做得再好,又怎樣,終究坐在晚心亭身旁,給她夾菜的男人是他。
東庭秀甩掉碗筷後,想問一句,白宗俊走了,晚心亭那屋少一人,他能不能過去。他一思索,沒必要點明,萬一雙胞胎也和他一樣想法,恐怕那屋的床要被人搶占先機。
他又重新拾起筷子,漫不經心中又帶了些刻意的加速,吃完飯,他立即跑上了樓,把被褥抱下樓,占據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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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孫子吵完架,老會長一口血卡在腦仁,太陽穴的筋脈突突地發脹,第一次有被東庭秀氣到供血不足快死掉的征兆。
韓社長拿出了速效救心丸,老會長吞下後,才感覺人緩過來了。
“他這麼對我,竟然是為了一個女人!”老會長撫着胸口,眼看黑屏的直播,他又問,“打開!你為什麼要把直播關了,你也站在庭秀那邊欺瞞我這個老頭?”
韓社長有苦難言,他關掉直播,是怕老會長再看下去,一去不複返。
“我要繼續看,”老會長撐起身,啪啪啪,暴躁地拍着扶手,“我倒要看看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好,能讓庭秀入了魔障!”
老會長圍觀了一下午直播,從晚心亭讓白宗俊背着她下山,對她有了改觀。
“白家那小子,為什麼要對她低三下四?韓社長,你确定她隻是晚方玉的女兒麼?她父親呢?”
“查清楚了。”韓社長确信,“晚小姐的生父是江原道北晚氏,第十七代長孫,繼承家業,娶了晚小姐的母親晚方玉,離婚沒過多久就破了産。他還綁架過晚小姐,現在逃亡海外了。”
老會長問:“那白宗俊?”
韓社長站在他身後,替老會長按揉肩頸放松,老會長眯着眼,細想一番,白宗俊不是庭秀那種一根筋的傻孩子,白宗俊做事肯定有他的原由。
晚心亭一定有他看重,不惜放棄李議員女兒的優勢,她能給他帶來超過李議員女兒的利益。
老會長看到晚心亭過馬路,帶領白宗俊,避開人群,後續人群發生暴動的畫面,醍醐灌頂,他就說白宗俊不會做無緣由的事,晚心亭身上有他下的注。
這個女人聰慧有謀,觀察力強,短短幾眼,就能判定出人群中的危機事件,誰有這樣的敏銳力?
就連他,都沒有看出來。
如果晚心亭和白宗俊結婚,絕對是穩固他家族和基因的最佳選擇。她是個人才,可籠絡到家庭裡,為他們家族奉獻的人才!她比白熙珍更适合做一名賢内助,或許是賢外助。
自己的孫子有多大本事,老會長比誰都清楚,東庭秀那才幹和敏銳度,能守住MJU在到來的金融風暴就算謝天謝地了。但如果是晚心亭,老會長覺得這個女人不僅能在風暴中站住腳,還能站對隊伍,托着MJU乘風暴而起,造就新的曆史也說不定。
老會長收了笑容,庭秀的未婚妻,他改變主意了,得是這個女孩子。
他現在明白孫子也不全是無可救藥,至少他選女人的眼光和他一樣優秀。
很快直播中斷了,老會長不理解,看向韓社長。
韓社長一時看不出老會長的情緒變化,剛才還恨不得把晚心亭的母親找出來撕碎,為什麼現在看到晚心亭臉上露出祥和欣賞的笑容。
“直播有突發的情況出現,可能是網段不好。”韓社長解釋。
老會長不懂年輕人玩的直播,“把那個……晚小姐之前的直播,找出來播放,讓我看看。”
韓社長露出疑惑的表情,老會長并不解釋,獵鷹般冷冷一眼,“我說的話,你沒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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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小姐,我能問個問題麼?”
飯後,晚心亭和姜譽之站在陽台享受晚風的涼爽。
姜譽之會覺得他的問題有些自取其辱,晚心亭并不是他的醫生,他的家人,他的依靠,但他克制不住想要詢問,晚心亭那會兒離開他的原由。
在衣櫃内,姜譽之剛解離完,處于軀體化發作的時機,他很難受,晚心亭應該是看出了他的難受,卻離開了他。
他不理解,她一直對他很愛護。
“問吧。”
晚心亭開了口,姜譽之才敢詢問,姜譽之問出了他難解的困惑。
“我走掉的目的和我待在你身邊的目的是一樣的。姜譽之,你現在走出來了,不是麼?”
姜譽之點了頭,他理解了晚心亭的深意,可是他獨自走出恐懼的過程太難受了,他拼了很大的勁,才扛過去,站起身,扶着牆面時,雙腿都在打顫。
心裡也很難受,因為晚心亭離開他。
她不能幫助他掩護一輩子,他的其他人格遲早暴露在公衆,隻有在暴露之前,他自己選擇接受治療,整合自己,他才有完整生命的可能。
“我會積極治療。”姜譽之展開雙臂,似乎想要一個擁抱,晚心亭由着他抱住自己。
系統在她腦海提示:【姜譽之的汪汪值漲到68了。宿主今晚要再次開啟治療,整合姜譽之的精神麼?】
晚心亭搖搖頭,“不着急,給他一些緩沖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