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春的确有生氣的理由,杳月對着守門人簡直是把嘴都磨破了,然而無法,最終隻好灰溜溜地走了。
卻不知她剛轉身離開,守門人便回到後台跟小春彙報,“太太,那位小姐又來了,她看起來很有誠心呢。”
守門人想起方才那張皺巴巴的小臉來,忍不住為她說話。
而眼前這女人明顯鐵石心腸不少,當即從鼻子裡擠出一絲冷笑來,“你倒是心善,她什麼身份,你什麼身份?你倒是可憐起來她了。”
守門人顯然很怕這位一把手,這家影視公司就是在春姐的領導下才絕地逢時的,是她慧眼識珠前于岌岌無名時便簽下當家花旦,是她殺伐果斷買斷了劇本拍成電影,自此電影、花旦還有影視公司紅透半邊天。
而守門人等隻喊她夫人,這是春姐自己要求的,據說同她的亡夫有關。
因為亡夫,她才有了第一桶金,自此開創出自己的商業帝國,産業涉及線上線下,院線電影有之,劇院文明戲亦有之。
是而小春一表态,那人立馬耷拉下腦袋來不敢再說一個不字。
小春兀自對着鏡子描眉畫眼了一番後,對他道,“車子備好了嗎?今天要去給空軍将士們慰問獻禮,可不能遲了。”
“早備好了,車子就在大路上等您呢。禮物鮮花,也早早送到場地去了。”
小春滿意地點點頭,對着鏡子又看了一眼,歎了口氣道,“真是老了。”然而沒等手下奉承,她已經站起來,雷厲風行地往大路上走去。
*
另一邊,杳月無奈回到家中,沒一會兒就聽到敲門聲。
開門後才知道來人是若琳。
一見到她在家,若琳很興奮道,“杳月你快收拾一下,今天平大禮堂召開空軍慰問典禮,一起去看看吧!”
空軍......杳月想起楊益生來,然而第一個念頭卻是生怕撞見他。她曉得楊益生的态度和手段,他多半會按照自己以為的責任去替她做決定。
杳月想起自己還未完成的學業,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然而若琳卻等不及了,在一旁不停給她扇耳邊風。
杳月本就耳根子軟,漸漸被若琳磨得遲疑起來。
“在家多無聊啊,我現在等成績等得心慌,你就陪我去散散心嘛杳月!好杳月!
“那.......”杳月終于還是點了點頭,“好吧。”
畢竟,中國這麼大,空軍雖然是稀缺兵種,但還真不一定這麼巧就會跟他撞上。
“太好啦!”
若琳歡呼了一聲拉住杳月就往外走,正好周蘊文打着哈欠從樓上下來。
“這麼開心,幹什麼去?”
周蘊文心情很好,而且穿着常服看着也沒平日裡那麼拒人于千裡之外了。他心情很好地給自己倒了杯咖啡,正悠閑将其送入口中之際,忽然聽到“空軍”二字,随即正色道,“稍等片刻,我同你們一起去。”
話閉,還不忘解釋,“今天城内電車維修,你們走着去也太遠了。”
若琳本打算是和杳月一起騎自行車去的,可面對周蘊文也沒勇氣說出口了。而杳月曉得周蘊文的脾氣,他想做的事千方百計也要做到,還不如搭他的車一塊兒過去。
于是拍拍若琳,示意她稍安勿躁。
随後三人一同前往平大,到了門口周蘊文卻叫停了車,單獨對杳月道,“我讓司機小張跟着你,有什麼棘手的事記得來告訴我。我就先不進去了。”
杳月知道他是忌憚自己的名聲害了她,可心裡更是難過,替他不忿。杳月不知道周蘊文目前究竟在做什麼事,但她始終相信他從不是壞人。
周蘊文看出了她的情緒,拍拍她的腦袋安慰道,“好了,去吧,高高興興去玩,若琳還等你呢。”
見杳月仍悶悶不樂,他又道,“杳月,這世上所有的人都誤解我不信我也可以置之不理,隻要你相信我,就足夠了。”
杳月勉強笑笑,跟着若琳走了。
到了平大,她們從其他同學的口中得知,慰問會臨時從禮堂改到了操場,那裡還停着兩架九二式戰鬥機供平大學子們參觀的同時,也便于新兵招募工作的展開。
她們已經來晚了,偌大的操場上為了不少人,大喇叭傳來兩聲嘈雜的嗡鳴,緊接着傳來了一個中年男人聲音。
杳月和若琳在人群裡擠來擠去,終于找到一個缺口。若琳興奮地給她指着,“這就是咱們空軍的王者之師,發言的那個就是李隊長,聽說他曾經受訓于英格蘭皇家空軍。”
果然,空軍隊受到的不光是平大學子還有市民們的空前熱情,在李隊長的演講中,幾乎不間斷地總有人上前來獻花,嚴重影響到進程。
無奈,平大校長隻好派男學生們做起人肉隔斷,“一刀切”式的不再允許任何人上台獻花。
李隊長的演講終于得以順利進行。
杳月在人群裡,墊着腳張望着,然而站在李隊長旁邊的每一位隊員都是穿戴整齊,每個人都帶着帽子和墨鏡,很難從他們的身上看到什麼特點。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呼出一口濁氣,緊接着在一陣熱烈的掌聲中,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上台去。
杳月激動起來——那是小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