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一身華服的小春笑着抱着花束走上台去。
她這次是帶着自己對空軍的贊助過來的,操場上的這兩架戰鬥機就是她捐贈的。
杳月站在人群中,望着褪去青澀的小春在那些穿着筆挺西裝的上流男人中遊刃有餘,享受恭維,不禁為她開心地紅了眼眶。
她真想趕緊拉住小春,同她解釋清楚一切誤會,然後兩個人找個安靜的地方坐下來。她真想好好聽聽和小春分開多年後的故事,聽聽她的努力與不易。
她急躁地等待着,終于儀式結束,人群騷動了一陣後終于氣氛松動了不少,操場上的人群分散來開,參觀、報名、亦或者是募捐......總之各人往各人感興趣的地方去了。
若琳想去參觀飛機,杳月看着守着飛機的那幾個人高馬大的空軍,心下還是有些擔憂,随即借口尿遁,二人約定好在門口碰頭後便兵分兩路。
杳月忙着去追被人簇擁着離開的小春,渾然不知身後一個人摘下眼鏡朝她這邊走了過來。
她追的氣喘籲籲,幸而不算無用功——就在小春即将上車離開之際,杳月沖了上來。
當即也顧不上周圍還在同她寒暄的人們,杳月上前一步,整個人卡在車門中間,一隻手撐着車門,一隻手撐住車頂。
“小春!”
“一分鐘!就給我一分鐘!”杳月短促地說了一句就忍不住大口喘幾秒,斷斷續續道,“你要單方面判我死刑,也要先給我個分辯的機會!”
周遭衆人顯然驚訝于這個女學生對她的稱呼,畢竟他們多是稱呼她為“春姐”或是“金太太”已是尊敬。
沒人曉得這位商界女王的閨名。
而小春看起來似乎有些開心,盡管她沒表現出來,可周身冰川般的氣息卻驟然消散 ,她低聲道,“明明是你先判我死刑的。”
聲音很低,隻有她們兩個人能聽到。
這無異于某種信号,杳月先笑了,伸手拉她。小春也順勢下了車。
“所以,你更要給我解釋的機會了!”
“行,”小春挑眉望着她,“就五分鐘!”
話閉,她揮别衆人,同杳月一同往人群遠離的地方走去。
二人在無人的教學樓一層走廊的拐角處停下。這裡陽光正好,安靜暖和,非常适合溝通。
杳月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她,然而越說越覺得沒底氣,反而到最後覺得小春聽了她的話扭頭就走都是理所當然。
因為她覺得,這段分開的時間裡,她一直依賴在周蘊文的愛裡。而小春,隻會比她更辛苦。
然而令她始料未及的是,她聽到了一聲抽泣。
小春哭了。
杳月本沒什麼,看到她這樣也哽咽了,“小春,我怎麼會不認識你呢!隻是周蘊文為了我,跟所有人撒了謊。他的工作雖然沒跟我說,但我都看在眼裡,那是極危險的地方。所以當時見到你,周圍又有别人,我别無他法隻好裝作不認識你,出此下策。”
“别說了杳月......”小春伸手抱住她,感慨道,“我都......”
話剛說了一半,杳月忽然感覺擁抱自己的小春直起身來,他遲疑地拉了拉杳月的衣襟。
杳月困惑,一邊擦淚轉過身去,當即愣在原地——
隻見幾步之遙外,一個身穿飛行服的男人站在她們的面前,一臉震驚。
顯然他已經将杳月之前的話都聽進去了。
楊益生卻顧不上這些,上前狂奔兩步将杳月一把拽進懷裡,狠狠抱住,喃喃道,“杳月......你竟然還活着,她們都說你死了,我的心都要碎了,可我不信......我不信.......太好了,天可憐見......"
他牛頭不對馬嘴地喃喃自語着,雙臂宛如鐵鉗,箍地杳月喘不過氣來。
杳月有些尴尬,但是楊益生與她而言,不是親哥勝似親哥。盡管這種感情後來走偏了吧,但杳月心裡卻沒有任何改變。
“你現在在哪兒?有地方住嗎?”
楊益生緊張地抓着她的雙臂,似乎并不願就此放開她。
杳月趁勢同他說明了自己同周蘊文的情況,值得慶幸的是楊益生并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抗拒,反而點點頭,說了句,“那就好。”
他像是想起什麼,“什麼時候有時間?一起吃個飯吧?”
這次不用杳月回答,小春先伸出手分開她們二人,“诶诶诶,注意先來後到啊。要吃,杳月也得先跟我吃。”
楊益生搖着頭笑了,似乎自己也曉得插入她們兩個小姐妹中間不大好,而且他現在還有任務在身,不方便過多停留,于是從口袋裡掏出紙筆寫了自己的地址電話給她,又細細問了她近況後便離開了。
他走後,杳月仍望着他遠去的背影,眉頭緊鎖。
“怎麼了?難道你舍不得?”
小春笑眯眯地打趣她。
杳月點點頭,又搖搖頭,将楊益生同自己的前塵往事詳細告訴了小春後道,“我舍不得他,但又有些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