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憶寒又來了啊,許淮的腦瓜嗡嗡作響。
“陛下去上朝嗎?”
還是和昨天的口氣一模一樣,搞得許淮以為自己陷入了無限輪回,下意識地看了一下自己的着裝。
很好,昨天沒有的褶皺今天好好地躺在那裡,看來不是無限輪回。
夏憶寒的眼神有些幽暗。
【難不成,陛下轉性子了?居然連着兩天都上早朝,陛下變得勤政了,對我來說可不是什麼有利的事,啧,真是令人不悅,我想把控朝政,都要經過他的手,一切都要順着他的性子來】
她這樣想着,唇角卻含情道:“陛下多麼賢明啊。”
好了好了,昨天這這些話他已經聽了一遍了,不需要再聽了,許淮心想。
至于她所想的,許淮隻能說,這就是所謂的“皇權至上”。
皇權是不斷加強的,這是古代社會的一種趨勢。縱然在明朝的時候宦官當政,但是也并不表示皇權被削弱了,因為所謂皇權,已經脫離了皇帝這個個體,變作一顆浮空之球,當皇帝勤政的時候,這整顆球就是皇帝的,皇帝與皇權就密不可分。
若皇帝懶政,讓宦官等人幫忙處理政事的話,宦官也就能分得球的一部分,但這顆球上的線還是攥在皇帝手上的。
這麼解釋還有什麼問題嗎?許淮仔細思考。
“陛下,臣妾等您回來。”她朝他欠身,随後轉頭就走,剛走兩步,還不忘回眸一笑,這個笑容極其豔麗,就像是她精心設計的一樣。
許淮的心狂跳了一下,随後在心裡罵自己不争氣。
朝堂上,大臣們還在争論着昨天的事,雙方的觀點卻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轉變。
杜宰相雖然還主張先管赈災的事,但是,卻不再執着于派人和親了,而是要許淮選拔使節,去旭國談判。
至于兵部尚書所說的加固邊防,杜宰相也沒有再那麼激烈地反對了。
其中的利益勾連發生了什麼變化呢?許淮有些苦惱,他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要找個機會出去看看了,他暗下決心。
這些大臣都是人精,說話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你也不知道他們哪句話是真的。
雖然他有讀心術,但是在場那麼多人的心聲混雜在一起,他其實很難聽清他們真正在想些什麼。
看這些大臣的樣子,似乎沒有幾個人是一身正氣的,利益驅動着他們絕大多數人。
許淮把一些主要的大臣的觀點都記在心裡,準備回去後一一列出來。
“聽宰相的,先赈災吧。”
許淮裝出一副茫然無知的樣子,唯唯諾諾道。
他心裡歎氣,把赈災的事交給他們,又會有不知多少人借此機會中飽私囊,最後真正到達百姓手中的,不知還有幾粒米,但是不交給他們吧,赈災這件事就根本不可能辦成了。
皇帝治吏不治民,他所能接觸的人,也隻有他們了。
想到他學的曆史,許淮感慨,想讓官吏變得清廉可控,皇帝一般會選擇設立監察機構,但是那些監察機構的官,到最後就會掌握實權,又變成需要監察的對象,刺史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難,真難啊。
許淮想抱頭,卻隻是碰了碰自己的發冠,發冠上的珠子在他眼前晃啊晃,晃得他頭暈,本來就沒睡好覺,此時的他想吐出來。
“下朝吧。”
杜宰相得到了滿意的結果,但是表情依舊很嚴肅,他和其他大臣一起謝恩後,就弓着腰退下了。
許淮頭暈腦脹,卻還在努力地回憶這些大臣剛剛說的話。
剛出大殿沒多久,他忽然看見一個小太監急匆匆地朝他跑來。
還沒等小太監開口,許淮就知道他想說什麼了。
“陛下,陛下,趙妃娘娘,趙妃娘娘……生了!”
許淮瞪大了眼睛,趙妃生了?這麼快的嗎?
随後他又想起趙妃說已經懷了九個月的事,頓時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