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竹望着見言的雙眼,眼睛紅紅的:“藍鈴的事情,我相信你了,哥哥。”
相信了,得到的是什麼?
見言脖間爆出一條青筋。他于理有虧,也不再多言,索性強忍着心中怒火,将南竹一把扛起。他牢牢将人禁锢,随後不發一言,抗着人離開。
“夫人!不必再來尋我,我不會有事。”
“給我他媽的閉嘴!再說一句話,我等會就下來砍了你!”
雲子晉的心揪痛不止,他攥住鐵欄杆,雙手顫抖,白骨可見。他想破開這牢籠,沖上去一劍刺死見言。他躁動的心難以壓抑,全身上下每處都沖動着想要靠近南竹。
喜歡?夫人是喜歡他的嗎?她沒有反駁,那就是喜歡他嗎?
他沒想過讓南竹來救他。告訴她南天閣的存在,隻是想将南天閣送給她,隻是想保護她。可她因為喜歡他,所以才來到這裡要見他?
他害了南竹,但他卻開心的不得了。
雲子晉深吸一口氣,身上的暗傷令他頭痛欲裂。
還要等三天才能與南竹相見,于他而言簡直度日如年。
為什麼不能把所有礙事的人都殺了?
貼身的同心鎖隐隐發燙,雲子晉順着牢門坐下,悄悄拿出這枚鎖。他将額頭抵在鎖上,手指不斷摸索着背面的名字。
南竹。
同心鎖。一體同心,不離不棄。
哄人的傳聞,一向隻有傻瓜才會相信。
但雲子晉深信不疑。
他輕吻刻在鎖上的名字,喃喃道:“等我,夫人。等我重獲自由,就同你遠走高飛。”
*
南竹如同一灘爛肉被狠狠丢出藥材鋪。若非龍焲及時接住,她便會摔在成堆的木柴上,不省人事。
見言額上青筋狂跳不止,眼中仿佛要噴出火。他丢給南竹一件藏身的披風,怒氣沖天:“滾回你的王府去,給我安安靜靜地待住!我答應你他不會死,他就一定能活着。不會有下次了,小竹,好自為之。”
說完,見言重重摔門進屋。
龍焲扶起南竹,染上一手鮮豔。他半跪在旁,忙捧着她的手認罪:“請王妃責罰。屬下無能,害王妃受了這樣重的傷。”
南竹搖頭,道:“不怪你。你打不過他的,我們先走,回府從長計議。”
她丢下那件披風,一瘸一拐地朝七王府走。
七王妃擅闖藥材鋪被暴打的事情不過半日便傳遍了京城。
有人說,七王妃是瞧上了藥材鋪俊俏的小厮,想強取豪奪,被暴打一頓;有人說,七王妃是去買毒/藥,意圖謀害七王爺,從而掌控王府。總之衆說紛纭,越來越離譜。
王府内,南竹乖乖地等大夫包紮傷口。她被打的胳膊青一塊紫一塊,劍劃過的地方更是皮開肉綻。秋來不敢詢問原因,一直忙前忙後,淚忍不住在眼眶打轉。
月來面色凝重,龍焲更是大氣不敢出一下。今日之事雲子晉已知曉,來日定是要拿他二人問罪的。認罰簡單,但若是從此失了主子的信任,無異于滅頂之災。
“煩請醫師細細為王妃診療,再名貴的藥我們都用,拜托了。”
“我是醫者,這些事用你說?”
大夫白了月來一眼,開始給南竹處理傷口。她在心中與系統聊天,分散着注意力。
[你哥哥也真狠,根本不給你留情面的]
“他已經手下留情了,如果想殺我,幾劍劈下來,你就可以找别人完成任務了。”
[那現在怎麼辦,看這樣子,皇帝是不會放過雲子晉的]
“不救了,根本沒有勝算。讓暗衛去更是不行,會害雲子晉暴露的。”
[你真要等三天啊?到時候藍鈴他們都來了,笑話可就鬧大了]
“他們想要的不就是這樣嗎?現在還能怎麼辦,難道你去救嗎?!”
極為刺激的藥粉灑在傷口上,南竹掌心突然一陣撕裂的痛。她倒吸一口氣,不由得皺起五官。秋來心疼的擦去她臉上汗珠,賣力地扇着風,希望她能好受一些。
[你拿我撒什麼氣,又不是我打的你,也不是我抓走的雲子晉]
“對不起,我不是想拿你撒氣。我心裡很煩,皇帝要害雲子晉,要算計藍鈴,但我什麼都做不了。我沒法殺了皇帝,又沒有本事一下子揪出所有陰謀。我很無奈,很無奈......”
系統晃晃屏幕,突然彈出一個紅色窗口。
[系統決定給予宿主一次幫助]
[今天你好好療傷,明天我帶你去見雲子晉]
深夜,南竹翻來覆去,實在難以入睡。
她傷口火辣辣的疼,又一心想着雲子晉的事。煩悶之下,她爬到屋頂上,想要看看月亮,瞧瞧星星。
月色如水,溫溫柔柔地落在南竹身上。她吹着晚風,百無聊賴地數着星星。
數着數着,她突然想起了雲子晉。她摸出脖間的同心鎖,對着月光打量起來。銀鈴脆響,像是誰的笑聲。
也不知雲子晉到底想說些什麼。京城裡的事情她還沒了解清楚,他便被帶走了。
摸着摸着,南竹突然翻過同心鎖。她指尖描繪着刻在反面的字,突然笑了。
[這是雲子晉的名字]
“我知道,這是旸。”
[你不是不識字嗎?]
“我猜的。”
南竹仔細收起同心鎖,躺在屋檐上淺淺睡去。她思緒紛亂,不由自主的想着與雲子晉有關的事情。
她想見他,想他像以前一樣賴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