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系統竟真帶南竹去見了雲子晉。
原本南竹還在犯愁如何躲開見言,而當系統将時間暫停後,她除了無語,再沒有任何的想法。
[就一炷香的時間,快去吧,這段時間内,隻有你和雲子晉可以活動]
“你有這本事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這種力量随便使用會緻天下大亂的,我看你可憐才特地破例如此]
[但你不許說出去,說出去我就不幫你了]
時間停止,甚至連風都被定格。南竹光明正大的推開門,從見言的身側走過。她側目瞧去,隻見他表情嚴肅,正與藥房先生争論着什麼。瞧模樣,像是與任務相關。
南竹三兩步走下甬道,小跑到牢房外,系統十分配合的打開了牢門。
眼前,雲子晉躺在破草席上,半蜷起身,看上去很沒有安全感。短短一日,他竟就狼狽了許多。他似乎是習慣了地牢内的異響,始終不曾擡頭瞧上南竹一眼。
直到南竹輕輕觸碰他。
雲子晉像隻警惕的狼,惡狠狠地轉身,險些就要沖上來撕咬南竹。他先是一愣,随後眉頭微揚,最後直接撲進南竹懷中。
他緊緊擁住南竹,貪婪地聞着她的芬芳。他不斷深呼吸,直到緊繃的身體松弛下來。
兩顆心隔着衣物緊密相貼,漸漸節奏一緻。
南竹輕輕捋順雲子晉的發,将他發間的幹草清理。她心頭滾燙,不由得歡喜:“阿旸,我帶了治病的藥來,你快喝下吧。”
說着,南竹給出解藥。她手指一頓,突然想起來了上次瞧見的情景。
那個‘阿竹’也是這樣給雲子晉喂藥的嗎?
雲子晉飲盡苦澀的藥劑,握住南竹的手瞧了一會。他突然反應過來,警惕地朝甬道看去,道:“夫人,你是怎麼進來的?又受傷了嗎,可有人為難你?昨日的傷勢如何,讓我瞧瞧。”
雲子晉清楚的記得南竹受過的每一處傷。他不斷地翻看,手腕、小臂、肩膀,凡是被劍砍傷的地方都已細細包紮。其餘青青紫紫的地方,則是一片血污。
他越看心越痛,越看越想沖出去殺了見言。就像隻護主的惡犬,開始龇牙咧嘴。
兇着兇着,雲子晉突然難過了起來。他跪在南竹面前,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她的手腕:“痛不痛啊?”
南竹收回手,抹掉雲子晉眼下的灰,寬慰道:“一點小傷,沒什麼的。也是我沖動,沒準備好便動手。對上見言,這樣的下場已經是很好的了。”
明明就很痛,明明傷的很重。雲子晉咬住後牙,眼睛紅紅的。他沉默了一瞬,立刻想出了要如何百倍奉還。
[還有半柱香,有什麼要說的抓緊時間]
看着系統的提示,南竹再無拖延的想法。她先是塞給雲子晉明日的藥,後又拿出一塊熱騰騰的肉餅:“阿旸,我隻有半炷香的時間了。有幾個問題,我實在是想問個清楚。”
雲子晉捧着油紙包好的肉餅,心裡暖洋洋的。他的夫人永遠是這樣的溫柔,這樣的善良。哪怕自己受了傷,也要先去關心别人。
如果這樣的溫柔隻能他一人擁有就好了。
“皇帝抓你到底想幹什麼?莫名其妙的,難道是要把你和光朝城一并處置了嗎?”這是南竹最擔心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這種情況,她隻能二選一。選擇藍鈴,或者是雲子晉。
雲子晉捏緊油紙,心裡像是被剜了一刀,血淋淋的痛。他的夫人明明在他面前,為何心中想的卻是别人呢?
他細細想了一下,打消了南竹的顧慮:“我想藍星姑娘不會有事的,夫人。皇帝屢吃光朝城的閉門羹,想來是被流言蜚語逼急了才出此下策。至于我......想來皇帝無非是借此機會,順便羞辱我一番。”
“......羞辱?”南竹不可置信,“他要怎麼——”
[時間要到了,準備走吧]
南竹下意識地站起來。
雲子晉笑着仰起頭,白眸像是不染一塵的畫布:“衆目睽睽之下将我帶走,下一次,想必就是宮宴了。不必擔心,夫人,你想知道的消息會有人告訴你的,南天閣以後就是你的了。”
“為什麼要把南天閣送給我?”
“夫人說過想要。”
南竹愣了一下,她毫無印象。
[到時間了,再不走你怎麼跟見言解釋]
“對不起,阿旸,這件事我沒什麼印象。我們以後再說吧,時間到了,我該走了。”
“好啊。”
南竹關好牢門,有些不舍,又有些擔心。
“夫人。”雲子晉握住鐵欄杆,笑的眼睛彎彎,“你願意來看我,我真的很高興。”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南竹是真心在乎他的。哪怕在她心中,他比不上别人重要,他也滿足了。
在系統不停地催促下,南竹離開了這裡。她走到鮮有人迹的角落,長歎一口氣。
是她想要南天閣,還是原來的“她”想要南天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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