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珉月把晏臨的名字供出來。
如此,便不用欠她人情。
珉月依舊不改變心意,“此事先不提。”
看來隻能多費些手段……
晏臨拱了拱手,就此離去,不再糾纏多言。
———
翌日。
夜晚的學士府,京兆尹梁祿不請自來。
他一見晏臨,就行了大禮,哭喪着臉道,“閣老大人,下官有事想找大人拿個主意,還請大人幫幫下官。”
“何事?”
晏臨面上無風無波,對于梁祿找上門來,毫無意外。
“是齊國二皇子的事情。”
“找到兇手了嗎?”晏臨明知故問。
消息和證據都已經遞到了梁祿手邊,若再找不到,那這個京兆尹和飯桶無異,沒有拯救的必要,可以換人做了。
“找是找到了,就是……”
梁祿閃爍其詞,“牽涉到貴人,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貴人……”
晏臨冷笑了聲,“宮裡的?”
梁祿低着頭,沉默不語。
不否認,就是肯定的回答。
晏臨聲音更冷了,話語裡充滿了恨鐵不成鋼的訓斥:“這件事情,陛下命你嚴查,你照做便是。若說貴人,田康是齊國皇子,珉月是邺國公主,哪個不是貴人?那位背後之人就算再貴,能尊貴得過陛下?你拿不下大頭,抓幾個小喽喽難道不會?”
“不是下官不想。”
梁祿覺得自己實在冤枉,辯解道,“那幾人在京中如此行事已久,下官從前也有所耳聞,想辦來着,但後面有人罩着,辦不下去。”
“行事已久?早有所耳聞?”
晏臨眼裡的怒氣幾乎都要溢出來,周身威壓讓年紀比他大兩輪的京兆尹汗毛豎起,瑟瑟發抖。
“梁大人,讓那些人在京中橫行過久,本就是你的過錯,還好意思拿借口出來狡辯。你身為京兆尹,就是京城百姓的父母官,當庇護京中百姓,如此袖手旁觀無所作為,上不達天聽,下不慰萬民,簡直無能至極!”
“閣老大人,下官知錯!”梁祿戰戰兢兢跪下。
他深知眼前的小閣老向來最容不得徇私躲懶,若是真惱了計較起來,誰在他手上都沒好果子吃,認錯态度一定要好。
晏臨垂眸瞥了梁祿一眼。
就算是廢物,還是有點利用價值的,不然他不會在這裡多費口舌。
狠話說盡,就該說好話了。
他将聲音稍微放軟,将梁祿扶了起來:“你說的那位,我能猜到是誰,以前在京城裡做黑吃黑的人頭生意是為了求财,但今時不同往日,那位現在還有别的念想,你把那些人處理得漂亮點,也算是給他今後鋪路絕了後患,他不會怪罪為難于你。”
聲音頓了頓,又接着道:“若是能把這關過去,得到了民聲,相信梁大人不但能保住官位,待到明年京察時,還能調動調動,往上升一升。”
富貴險中求!
梁祿咬咬牙,恭謹道:“多謝閣老提點,下官必定不辱使命,竭力清除京中陳弊,還百姓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