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了它!”姜薇拖着溫壹進入後院,指着那片原本堆着白屍的地方。
不到萬不得已是還是不要動用她自己手中的牌。
溫壹猶豫了一會兒,說可能不行,因為這裡是承重牆,會把他倆一起埋了。
姜薇贊歎于他清奇的腦回路,一時間無言以對。
“砰”的一聲,外面有如山崩。
廟門裂開了。
正常情況下,這麼多白廟中都藏了人,怪物偏偏選擇他們所在這間窮追不舍,除了他倆是最後進廟的因素,從側面再次證明銜尾蛇陣的猜想是對的,
将怪物看作核心牌附近的卡牌,核心牌可能受擊的情況下,為保牌陣其餘卡牌必會回首來救。
姜薇來不及跟溫壹解釋了,就要上去搶他的牌。
溫壹在關鍵時刻倒是沒那麼固執了,他沒有繼續逼問緣由,隻是輕輕推開了她。
左手落牌,釋出防禦陣,直接堵住了甬道口,将那些怪物攔在了外頭。
右手起牌,攻擊牌瞬息生發,砰然爆裂開來,其中以執牌者指令排除場内兩人。
姜薇回頭看溫壹起的防禦陣,那是一面鏡子,鏡面光滑,怪物就在外面嘶吼,但姜薇瞅了半天覺得有哪裡不對。
不過,鏡陣很快就消失了,伴随着攻擊牌接連炸開,他們終于看見了熟悉的情景,現在連那漫天的風雪和黑石都顯得這般親切。
宛如鏡花水月,大夢一場。
商隊的人舉着槍呆呆站在散落翻倒的車輛中間。
那些多餘的廟宇已經消失了,他們身側就是塊黑色的石碑,碑上刻着鶴廟二字,石碑旁是一處已經倒塌的廟宇,斷壁殘垣間落雪紛紛。
這才是姜薇熟悉的那個鶴廟,它又回來了。
但姜薇還沉浸在剛剛溫壹起的那面鏡陣中。
鏡子隻倒映出了他們兩個人,她的正面和溫壹的背面。
但她總覺得另一個人不是溫壹,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樣。
那個背影卻又無比熟悉,僅僅一瞬,她會覺着那是沈知意。
嘶——姜薇倒吸一口涼氣。
一方面是因為這個想法太過詭異,可能是她眼花,另一種原因是她眼瞅着溫壹從石碑下摸出了一張小卡片。
她的拍立得!
怎麼什麼卡都能讓你撿着!
先天SSR聖體嗎!
姜薇一個帶球上籃,撲了個空。
溫壹吹了吹照片上的浮塵,轉到另一側去看。
照片上隐約可辨認是三男兩女,身穿一模一樣的藍色定制款夾克,但因為照片過于陳舊,膠都褪了一層,皆是面容模糊,看不清五官。
他們的身後就是鶴廟,身側就是那塊黑色的石碑。
溫壹顯然有些詫異,這鬼地方居然還有人在這兒拍照。
他還想再仔細看看,卻見宋西洲再次一躍而起,靈敏得像隻小猴子,一把奪走了他手中的照片。
然後瞪他一眼,塞進了自己懷裡。
早知道就不冒着危險去撿本子了,很有可能等破解牌陣後它也會在這底下出現。
但也正是因為撿它姜薇才臨時轉移目标去了偏殿,不然可能知道核心牌在哪兒也到不了地方。
“那是什麼?”溫壹問她。
“全家福!”姜薇沒好氣。
“你家的?”溫壹追問。
“不然是你家?”姜薇反問。
兩人沒營養的話并未持續多久,因為溫壹被黑蛇叫走了。
他明顯不信,保留懷疑态度,眼神中透露着打算跟她秋後算賬的意思。
按書上所說,黃粱夢醒後所有東西都會恢複原狀,但帝都要的清單上的東西竟然沒有,隻是有些因為袋口或是木箱歪斜漏了出來,需要重新裝貨。
黑蛇隻當是蒼狼破了局,也不再去計較他突然沖出來撞了自己槍口那事。
但清點後馬匹和人手又少了很大一部分。
尤其是馬匹,因為怪物突然複活的原因很多都沒來得及從車上解下來,也就被當成新鮮的血肉吞噬了。
這下子又要重新分配車輛,甚至可能需要他們自己背東西了。
都是些什麼事兒啊。
姜薇費勁地将一個大包袱往肩上扛,好事輪不到她,苦力就落頭上了。
有誰還記得她是個被詛咒牌打蒙腦袋的小女骸。
小女骸扛包裹的時候一個用力差點沒背過氣去,在寒風中咳得驚天動地,幾乎把肺咳出來。
黑蛇讓手下人點了遍貨,确認差不多齊了,也就是那麼一兩樣的東西沒有,肉珠和檀骨。
不過他想想那些死而複生的怪物就發毛,說不準帶上這些破玩意兒半途會不會又來複活一次,平添麻煩。
鶴廟相當于是一個十字路口,地圖上顯示鶴廟外還有數條岔道,但黑蛇不打算去了,就是亡命徒也犯不着這麼幹。
況且帝都欽點的是三支商隊,去的是不同的地域,如果每個地方都這麼陰間,那能活下來都已經不錯了。
按目前所獲得的物資來算,除去人員,馬匹,彈藥,車輛的損耗,還是能穩穩賺上一筆。
見好就收,善莫大焉。
他決定,直接帶着商隊沿鶴廟後面那條路下山。
并且要趕點進度,再過一天又會是晚上九點,到時候會撞上什麼鬼東西,誰也不知道。
姜薇哼哧哼哧地拖着那些死沉的包袱,整個人都被淹沒,從遠處看就是滿滿當當的一團貨物在移動。
黑蛇規劃的是美好的藍圖,但藍圖就是藍圖,跟他們臨行前約定着回來吃夜宵一個道理。
先不說那些點燈籠的怪物像是急着趕路,輕易放過他們到底是什麼原因。
山脊下的萬人坑,巨大腿骨,玉柱上除開圖騰之外的詭異畫面,他們一開始并未解出的牌陣.....
姜薇總覺得,還有大招在等着他們。
隻是商隊中人人自危,這些東西藏在心裡,大家都默契地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