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不是隻出現在郊區的嗎?清道夫應該早就把它們鏟除幹淨了啊。都怪我,把你牽扯進來了。”
唐溪握住憂憂的手,十分體貼地沒有告知真相,安撫地看向她,“沒事,有關部門很快就到,你先别慌。”
而此時,不遠處正被黑衣男拖拽的女子,不知何時從對方手中脫困,睜着漆黑的雙眼漫無目的地走進人群。
原本生動鮮活的表情變得僵硬,整張臉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色。
“道歉……道歉啊……”
衆人頓時對她退避三舍,就連舉着手機的吃瓜男子都默默關機,低頭回避女子的視線。黑霧翻騰,衆人既不敢向外邁出一步,也不敢接近眼前中邪一般的女人。
唐溪看向四周,窗外的廣告燈牌早已消失,車廂外黑暗深不見底,整片區域沒有其他聲音,也沒有多餘的活人。
冰冷的車廂和座位被染上一層近乎完美的銀白色,十分整潔有序。
越是完美就越突兀,這片黑霧之中與世隔絕,而且,隻有他們六個被單獨拎了出來。
在場的每一個人,一定都和劇情謎底有關。
唐溪決定主動出擊。
“女士你好,是身體不舒服嗎?”
她大着膽子詢問:“誰欠你一個道歉?”
聽到清冷的聲音,女子十分不自然地轉動脖頸,無神的雙眼盯着她,吓得憂憂躲在唐溪身後。
“誰?誰?”女子喃喃自語:“是誰?”
那聲音機械刻闆地不像真人,就連唐溪背後也滲出一層冷汗。
就在這時,原本拽着女子的黑衣男突然轉身,惡狠狠地将其拖到大開的地鐵門邊上。
“道什麼道歉?啊?老子早就看你不對勁了,這些東西都是你搞的對吧?棄神者,趕緊出去!”
“哎你幹什麼?”
憂憂壯着膽子探出腦袋大喊,在觸到黑衣男淬毒一般的眼神後又縮了回去,唐溪擋在她面前阻斷視線。
有了靠山的憂憂更勇敢了,頗有狐假虎威的架勢。
“她再怎麼說也是個女孩子,而且她也沒傷人啊,你憑什麼那麼對她?”
她嘟嘟囔囔地說:“再說了,官方的自救須知裡說了,發生異變的往往不是棄神者,說不定是被控制了呢。”
“那你說是誰?”
黑衣男手上愈發用力,黑霧之中發生任何事都不足為奇,何況除了他,這些人都是沒什麼戰力老弱病殘,還有女人。
女子被他拖拽着,并不反抗,隻失神地坐在地上,連衣裙在地上蹭來蹭去。
“我哪知道?”憂憂說:“守法公民最應該做的就是原地等待救援!”
唐溪從二人的對話中理清民衆對所謂的“棄神者”的看法,闆着一張臉嚴厲地對男子說道:“你先放開她,萬一清道夫來了,對大家都沒好處。”
和棄神者在一起呆的越久,普通民衆被感染的幾率就越大。可一旦有人在黑霧裡失蹤,找不到感染源,清道夫隻能将所有人統一隔離,少則一個月,多則半年。
沒有人願意被關起來,期間的費用大半都需要自付,普通人根本承擔不起。
男子冷哼一聲松開手,大步走到車廂盡頭的座位坐下,和所有人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離。
但那雙三角眼依舊牢牢地鎖定在衆人之間,似乎要洞穿一切。
憂憂瑟縮着脖子和唐溪并排站在一起,方才出頭本就是一時情急,她見不得有人恃強淩弱,可她也不想激化矛盾。
“小緣,我是不是又闖禍了?”憂憂哭喪着臉說。
先前和她們搭話的大媽忍不住開口:“哎喲,小姑娘你還管那麼多幹嘛,先想想辦法怎麼出去啊?”
這鬼地方又是有人中邪、又是與世隔絕的,别說那個脾氣不好的黑衣男,一看就不是好像與的。
其餘二人一直不肯說話,就是誰都不想得罪。
很明顯,在座的各位都是第一次見到“棄神者”事件,憂憂方才的一番話,頓時讓她站上了風口浪尖。
可一個普通的女大學生又能有什麼主意?她無非是見義勇為罷了。
車廂内頓時陷入沉默,隻剩下坐在地上的女子嗫諾低語。黑霧之中傳來似人非人的聲響。尖銳嘈雜的聲音刺進在場每一個人的神經。
原先舉着手機的吃瓜男子見衆人都不說話,頓時慌神,“好歹說點什麼啊?咱們幾個難道就站在這大眼瞪小眼不成?”
沒有人願意理會他,男子鏡片後的雙眼瞳孔放大,臉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紅,額頭更是冷汗直流,一副做賊心虛模樣。
“那個,小緣?小緣姑娘,說點什麼吧,我看你膽子挺大的。”
吃瓜男子繼續試探性地開口。
唐溪習慣性地掃視周圍環境,憂憂早就被吓得魂不附體。
眼下可以獲取的信息實在太少,既然這麼多人被困在此處,總會有始作俑者,而那個人,絕對就在這六人之中。
她說:“既然如此,都可以聊聊進入黑霧之前發生了什麼,方便收集信息了解現狀。”
黑衣男聽到這話冷哼一聲,眯着三角眼看向吃瓜男,“他手機裡不就什麼都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