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想揪着對方的領子問個清楚,可她知道這會不是時候,太多謎題還未解開,不能貿然動手。
“你們這群愛慕虛榮的女人,來這裡不都是為了錢嗎?”白大褂惡狠狠地說:“隻要張開雙腿,所有的财富,名利,通通唾手可得。”
唐溪覺得他瘋了。如果胯.下之物真有那麼值錢,每個人都會成為億萬富翁。
她撥開一隻虎視眈眈的手,徑直走出體檢室,卻發現門被鎖死了。
兩條路,要麼把這群NPC揍一頓,要麼接受檢查。
可操作台上擺放的整整齊齊的鴨嘴鉗和長長的棉簽,怎麼看也不像什麼好東西。
“這批貨究竟是怎麼回事?”
實驗員拿起一支針筒,連準頭都不瞄一下,就要往唐溪的胳膊上紮。她一時顧不了那麼多,擡手奪過針筒,胳膊纏住男人的脖子,細長的金屬抵住血管。
“開門。”她說。
場面被鎮住,其餘實驗員慌張後退,就連被她制住的實驗員也明顯慌了陣腳。
“好,我開門,我開。”
指紋按在把手邊緣,鐵門順利滑開。唐溪和實驗員一出門就正對上排隊的女孩們,她們神色各異,有惶恐,有驚訝,也有欣喜。
“小緣姐姐!”尹珍寶高興擺手,身後暴龍神闆着一張撲克臉。
唐溪沒有回應,拖着懷裡的男人走出幾百米,針頭幹脆利落地戳進肌膚,不出十秒,男人渾身癱軟暈了過去。
走廊盡頭十幾名保安拿着電棍匆匆趕來,唐溪背腹受敵,深知這次體檢是逃不掉了,算是遊戲世界的某種劇情殺。
她調轉方向,握着針筒沖散長長的隊伍,來到尹珍寶身後輕聲說道:
“找解藥,屋内有鬼。”
話音剛落,保安蠻橫地扣住唐溪肩膀,同樣的藥劑湧進血管,她掙紮片刻,一個又哭又笑的女人闖入視線。
“我在房間裡看到了鬼……有鬼,真的有鬼!”
女人同樣被保安制服,以一種極其狼狽的姿态匍匐在地,狂熱又崩潰的臉和唐溪面對面貼在一起。
她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上的脆弱和無助。
尹珍寶被暴龍神按在懷裡,邊哭邊大喊:“小緣姐姐,這裡根本不是什麼實驗室!”
雙眼終于疲憊地合上,她知道這裡不是實驗室,她知道。
墜入一場漫長的夢境,眼前的一切黑白電影一般反複播放。
依舊是波濤洶湧的海浪,金黃色的沙灘上,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向她招手。
灰暗的心髒被點亮,她時常偷偷觀察那道身影。
男人憂郁的側臉,眉眼間流露出的溫柔,包括塞進手心的蘋果。
那是一段難熬但溫暖的時光。
她被逼着吞咽不知名的藥片和膠囊,每天都要在陌生人面前脫下外衣。
失去蚌殼保護的女人隻能默默哭泣,或者,尋求庇護。
唐溪隻覺得靈魂反複浮沉。有那麼一瞬間,自己仿佛成為了夢中的主角,心髒被酸澀的愛慕充盈。
“那是假的……”她說。
她說:“我知道,但是我愛他。”
于是唐溪不再掙紮,盡職盡責地扮演自己的旁觀者。
直到長長的針管紮進體内,她聽到清脆的碎裂聲,一根名為“愛情”的弦就此斷裂。
“滴答……滴答……”
水聲再次響起,唐溪睜開雙眼,身體深處充滿酸澀的疼痛,她翻了個身,看來已經體檢過了。
她已經回到了之前的房間,沒有懲罰,沒有禁食,隻是普普通通地做完婦科體檢,再把她關起來。
唐溪回想在體檢室看到的儀器和藥品,在腦中複盤走廊的布局和環境,歎了口氣。
幾乎可以斷定,夢裡的女人就是這裡的上一任住戶。她和她們一樣,乘坐船隻來到這座孤島,接受催化和體檢,直到成熟。
唯一不同的是,這個女人愛上了其中一個實驗員,并和他産生交集。
劇情就此中斷,唐溪推測這和信息收集度有關。
胳膊搭上額頭,突兀的黑斑引起她的注意。唐溪迅速起身,屋内燈光已經熄滅,她掏出手機查看個人頁面,順便查看胳膊上的圖案。
體力值降到100,精神值小幅度下降。
至于手臂上的黑斑,密密麻麻地連成一片,深深淺淺地浮出表面。
“激素過多導緻的嗎?”
陰冷的觸感爬上身體,唐溪不自覺打了個哆嗦,看向正在滴水的天花闆。
她說:“能不能老實點,我這是在幫你。”
倒挂在天花闆上的虛影不以為然,長長的發絲垂下,隻探出圓圓的頭顱不停嗚咽。
寂靜的屋内染上一抹詭異,門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