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你還記得「遊月彌生」這個人嗎？

那是誰？我沒有印象。

哦哦哦，是她啊，我想起來了。

想起她很輕易，但我同樣會很快将她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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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月？”

冷不丁被打斷的年長店員聽到這個名字時第一反應是疑惑，她下意識搖頭否認，“很抱歉，我對這個名字并沒有印象。”

“可是她和我說曾經在你們店裡呆過哦~”

“可以再認真回憶一下~”

五條悟的臉上重新挂上熟悉的耀眼笑容，他低下頭看向店員，口吻半是抱怨半是撒嬌，“拜托啦~”

直面五條悟接受美顔暴擊的年長店員不由自主被五條悟牽着跑，她開始很認真地回憶，遺憾的是效果并不理想。

“很抱歉，我實在……”

就在她打算放棄的時候，五條悟指着他們現在站在的這個巷口，“這裡同樣是提示呢~”

提示？

一頭霧水的店員順着五條悟手指的方向将視線移過去。

她對這個巷口最熟悉不過，平日裡她隻需在收銀台前擡頭就能将在這個巷口處發生的動靜盡收眼底，但在她記憶中這裡并沒有什麼特别的事情。

抱歉的話剛想說出口，卻被五條悟充滿期待的眼神堵在中途，感覺自己還可以再努力一下，店員又開始絞盡腦汁地回憶。

“遊月？巷口？霧，霧天？”

隻需要一個很偶然的瞬間，塵封已久的記憶被關鍵詞重新觸動，店員抑制不住興奮地大喊一聲：“我想起來了！”

響亮的聲音在寂靜的巷口尤為清晰，年長店員意識到這點後不禁面色一紅，五條悟的掌聲恰如其分地替她緩解了尴尬。

“太棒啦！可以和我說說麼~”

于是店員便從善如流地開口。

她的講述内容其實和五條悟之前查到的資料别無二緻，但五條悟還是聽得很認真。

一個良好的傾聽者更能激發人的傾訴欲望，尤其是店員從五條悟那得知遊月是他的同學，并且現在因為意外不得不休學後，年長女性對不幸的共情在這一刻達到巅峰，她的語氣不自覺顫抖起來。

“怎麼會這樣呢？為什麼不幸總要追着這個孩子跑呢？”

“我到現在都不敢回想她之前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最開始的時候，她整個人像是封閉在殼中，直到确認自己安全後，才開口說話，但是她也隻會說「遊月」這一個詞，隻有對她說「遊月」時，她才會有所反應，所以我們就将它當做了她的名字。”

“本來警察他們是想把遊月送往福利院的，我擔心遊月受欺負，再加上當時遊月她隻會回應我，我又是第一個看到這孩子的，我就幹脆把她帶在身邊照顧了。”

“然後我就發現更多問題了，這孩子她聽不懂我們說話，她之前怕是被關着什麼都沒接觸過，也沒人和她交流，更别提教她說話認字了，你說，這得多心狠的父母會這麼養自己的孩子呢？”

“不過遊月真的很聰明，我從沒見過像遊月這麼聰明的孩子，我們當時雖然有教導遊月的計劃，但是為了讓她先适應，起初也隻是教教遊月日常用語而已，沒想到也就一兩個月的功夫，她不知怎麼就和我們溝通一點障礙都沒有了，就是始終不愛開口說話。”

剛剛得知這個細節的五條悟：……

他不由自主跟着回憶，突然發現遊月她确實很少開口。

不提現在，就連看上去最正常的高專時期，除非當時他們主動和遊月搭話，她才會開口回應兩句，其餘時候都在當沉默的背景闆。

而且遊月從被便利店收留到受邀進入高專，這期間滿打滿算也就三四個月而已，又基本都處于封閉環境，可以說幾乎是沒有什麼機會去了解她現在所處的這個世界的。

這麼一想，遊月不愛說話也情有可原，加上又是在高專，又恰好和他是同期，但凡有點異常會很容易暴露在六眼下。

唔，居然還有如此謹慎的一面麼？

店員頓了頓，她看向從她說話起就保持沉默的五條悟，突然輕笑了一聲，臉上神色也由沉重向輕松轉變。

“聽我說了這麼多，是不是覺得遊月這孩子很可憐，我最開始也是這麼覺得的，但是當和這孩子接觸時間長了，我卻一點這個想法都沒有了。”

“她隻是過了一段很辛苦的日子而已，請不要用可憐定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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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店員的交談看似漫長，但其實并沒有持續很久，從中獲得的有效信息也幾乎為零，不過五條悟依舊很滿意，畢竟遊月最開始不識字不愛說話也能勉強算有效信息？

五條悟在店員的連連制止聲中掃空了便利店的甜品櫃，再次道謝後向店員禮貌告别，在走到便利店不遠的地方時被匆匆跑出來的店員叫住。

“那個，遊月她會好起來的對吧？”

她語氣遲疑，說完後眼神閃爍，有猶豫，有擔憂，摻雜着點不安，但更多的是祈求。

祈求一個陌生人給她一個希望的答複麼？

五條悟微怔，然後肯定道：“當然。”

“那就好，那就好。”

很顯然，店員自己也知道她問五條悟的這個問題很不合時宜，甚至有些不講道理，但年長店員在聽到五條悟肯定的回複後當真變得輕松起來，她對着五條悟不好意思地笑笑。

“抱歉，我隻是，我隻是覺得如果我現在不開口問的話，等你離開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