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徽卿側頭看着雷驚澤。
雷驚澤看看他,笑着問:“還有什麼事想問的?”
顧徽卿笑笑:“白老爺子的那些藏品,和你們的師門應該沒有關系,那些古董文物是他花大半輩子得來的,不至于會歸入你們師門。”
“那倒未必,”雷驚澤想到至珍閣的地下庫房,“我師父手上的好東西是真不少,所以他有兩個私人庫房,我師父兩個私人庫房我都有鑰匙。”
顧徽卿的眼神閃了一下,輕笑出聲:“你能自由出入白老爺子的私人庫房?白家人能同意?”
“我師父的私人庫房和其他白家人沒關系,我師父的兒女出國的時候,我師父就已經分家了,該分的該給的都給出去了,現在兩個私人庫房的藏品是我師父自己的,”雷驚澤說着,停頓了一下,又加了一句,“白為蒹那小子還在國内,他或許能分我師父其中一個私人庫房裡的藏品,那是他倆爺孫的事,具體的我不知道。”
顧徽卿看着雷驚澤,緩慢地說:“你的意思是,白老爺子那兩個私人庫房,一個是你和白老爺子在管,另一個是你和白老爺子還有白為蒹一起在管着?”
“對,”雷驚澤點頭,“我和我師父一起管的那個私人庫房,和師門有關,白為蒹不是師門的人,他進不去。”
顧徽卿想到雷驚澤身上那套一閃而過的古代戰甲,雷驚澤說白為蒹進不去,或許是真的進不去。
顧徽卿靠着沙發靠背,看着雷驚澤說:“和你師門有關的那個私人庫房裡的藏品,是不是很神秘,就像你身上那套戰甲一樣。”
雷驚澤眼睛一亮:“哎,你猜到了?”
顧徽卿輕笑:“你都說得這麼明顯了,我當然猜得出來。”
雷驚澤直樂:“原來是我把話說的太直白了。”
顧徽卿看着雷驚澤,覺得這人沒心沒肺的:“你還樂,你能管白老爺子兩個私人庫房,其他白家人對你的意見會很大。”
“他們不敢,”雷驚澤昂着頭笃定地說,“他們是我師父的家人,多少都知道關于我師門的一些事情,他們見過後就害怕了,他們不敢招惹我。”
顧徽卿看着他這得意的小眼神,想到了明航和婁啟對他說過的那些事,還有之前他親眼看見過雷驚澤身上的古代戰甲,一般人确實會害怕,畢竟鬼神一說隻存在神話和傳聞中,普通人親眼看見過一次,估計會害怕大半輩子。
就連明航和婁啟,現在提起雷驚澤,那都是帶着敬畏的。
眼前這人,不是個普通人。
……甚至有可能已經不是人。
“一直看着我做什麼?”雷驚澤歪着頭看着顧徽卿一小會兒,忽然就變的蔫巴了起來,主動離開了顧徽卿的身邊,自己可憐兮兮地縮在沙發扶手的角落裡,“我忘了,看見過的人都會害怕,徽卿……是不是也害怕?”
學得還挺像模像樣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誰給他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顧徽卿眉梢向上一揚,他伸手拍了拍剛才雷驚澤坐過的沙發位置,輕笑出聲:“我不怕,你坐回來。”
“你真不怕?”雷驚澤眯着眼睛看他,前一秒還可憐巴巴的,這一秒就已經大變了樣。
“真不怕,”顧徽卿說。
他話剛說完,雷驚澤嗖的一下就已經到了他的身邊。
雷驚澤雙手像爪子似的張舞在身邊,對着顧徽卿“嗷嗚”,呲着牙裝兇狠:“再說一次,你怕不怕我?”
顧徽卿看着他,眼中有着藏不住的笑意,他伸手揉了一雷驚澤的頭發:“真不怕。”
這有什麼可怕的,這世上最可怕的是人心,就像他自己的這顆人心……
“哎哎哎,别動手啊,”雷驚澤向後躲了一下,實在是裝不下去了,自己先笑了場:“怎麼就吓不到你呢。”
“你這樣真能吓到人?”顧徽卿的語氣有點遲疑。
看着不吓人,倒是能把人可愛死。
“不知道,我沒這樣吓過人,”雷驚澤說。
一般知道他這些事的人,害怕的都會自動避開他。
隻有顧徽卿,不僅不怕,還敢伸手握住他的腳。
雷驚澤又伸手去撓了撓右腳踝,總覺得那裡有點兒癢。
“既然連我都吓不到,以後就别這麼吓别人了,”顧徽卿似無意地說,“免得真把人吓出病來。”
雷驚澤覺得他這話中有話,但他沒證據。
“累了,睡覺去,”雷驚澤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徽卿,你呢?”
“我再坐會,晚安,”顧徽卿擡頭看着雷驚澤,眼神一直沒離開他的身上。
“晚安。”雷驚澤說着,繞過茶幾向房間走去,剛走幾步,他忽然想到了什麼,回頭想和顧徽卿說,結果發現對方正在看自己。
和顧徽卿眼神一接觸,雷驚澤瞬間忘記了要說的話。
“阿澤?”顧徽卿還坐着,輕聲問,“怎麼了?”
“哦,沒,晚安。”雷驚澤說着,走回了房間,完全忘記了他之前想說的話。
不過阿達他們一家沒忘記他,過了幾天,阿達又來找雷驚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