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驚澤低頭看看被牽着的手,又去看顧徽卿。
顧徽卿一臉的自然,完全不覺得他一大男人去牽另一大男人的手會很奇怪。
“嗯……徽卿,”雷驚澤輕咳了一聲,“我們……還要牽着手啊?”
“嗯,”顧徽卿竟然還點頭,甚至還捏緊了些雷驚澤的手,“萬一又有人跑來和我們打架呢,牽着你安全點。”
雷驚澤左右看看,發現也沒人留意他們倆大男人手牽手。
算了,牽吧,反正我是男的,還能少塊肉咋的。
倆人一路牽着手上了車,司機大哥見怪不怪地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在車上,顧徽卿問:“去哪吃飯?吃魚還是海鮮?”
雷驚澤想了想:“我想吃漢堡。”
顧徽卿轉頭看他:“怎麼沒胃口了?是不是因為剛才那幅畫?”
他早就知道了雷驚澤的一些小習慣。
比如在飲食方面,魚和海鮮是必吃的,心情好的時候,能頓頓都吃。
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吃些雜七雜八,吃兩口不愛吃就不吃了。
顧徽卿覺得雷驚澤這是另類的挑食。
又比如心情好的時候,回到宿舍總是又洗澡又換衣服的,然後躺邊玩手機邊吃小零食。
可心情不好的時候,他一回到宿舍就不想動了,換了鞋就在玄關的小凳子上坐着不動,像朵蘑菇似的發半天呆,既不看手機也不說話。
顧徽卿每次都怕他自己一個人待着會悶出病來,可他卻隻站在旁邊看着,不會出聲打擾雷驚澤。
不過雷驚澤心情不好的時候極少,就偶爾那麼一兩次。
但在顧徽卿看來,雷驚澤這樣的人如果心情不好,是件很重要的事。
“算是吧,”雷驚澤眼睛看着前面的座椅,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顧徽卿還在等他回答,就笑笑說,“你如果不想吃漢堡,我們可以吃别的。”
“吃漢堡,”顧徽卿對司機說,“麻煩幫忙看看周邊有沒有漢堡店。”
“有啊,”司機一轉方向盤,停在了店門口,“你看,這就有一家。”
雷驚澤和顧徽卿互相看一眼,雷驚澤先笑了:“巧了。”
顧徽卿也笑了笑:“你在車裡等着,我去買,除了漢堡還想吃什麼?”
“嗯……”雷驚澤一時想不出來,于是他把這個任務交給了顧徽卿,“你看着買,必須要買夠我們能吃飽。”
“嗯,”顧徽卿下了車。
雷驚澤隔着車窗看着他的背影,又低頭看自己的手心。
之前一直不唠嗑的司機,這時忽然清了清嗓子。
雷驚澤擡頭看了眼,在後視鏡和司機對上了眼神。
司機正着臉色說:“我們當司機的啥沒見過,小兄弟你們這事都不叫事,你放心,我不是那樣的人。”
……我們什麼事?你又是哪樣的人?
雷驚澤一頭霧水地看着司機:“是嗎?那謝謝你。”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說句謝謝總不會錯。
“客氣啥,”司機一擺手,“現在這都什麼年代了,個人能過好就行,甭管其他人怎麼說怎麼看,又不是管他們叫爹,他們管不着。”
“……是,”雷驚澤茫然點頭。
現在司機大哥唠嗑難道是自帶一套話術本的?
他怎麼就聽不明白呢。
顧徽卿是在這時候回來的,他兩隻手都拎着打包食物的大紙袋。
雷驚澤打開車門:“買好了?不用排隊吧?”
顧徽卿把兩個紙袋放在靠車門的位置,自己往雷驚澤那邊靠了靠。
司機大哥在後視鏡看見了,給顧徽卿投來一個“你小子有心機”的眼神。
之後下車的時候,司機大哥還給顧徽卿遞了個“加油”的眼神。
雷驚澤看着遠去的車輛,對顧徽卿說:“現在的司機大哥聊天挺深奧的。”
“是嗎?”顧徽卿根本就沒留意,他的注意力隻在雷驚澤的身上,除此之外别的人和事,他連看都不看一眼。
顧徽卿買了兩大袋食物,除了漢堡,還有雞翅和雞塊等。
雷驚澤說要吃飽,他就買了不少,生怕雷驚澤吃不飽。
結果雷驚澤這頓差點兒就吃撐了。
雷驚澤癱在沙發上,顧徽卿看看他的臉,又去看看他的肚子。
雷驚澤半眯着眼睛要睡不睡的,顯然心情又變好了。
顧徽卿這才坐在雷驚澤的身邊,輕聲問他:“阿澤,你要和我聊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