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徽卿感覺自己已經很久很久沒見到雷驚澤了。
以前他從不了解什麼是“相思苦”,也不知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但沒想到在一夜之間,他就都知道了。
原來相思苦,苦的不僅僅是心,而是整個人。
吃飯時想着,喝水時想着,睡覺時想着,發呆時想着,工作時想着,外出時想着,在家也想着。
見到任何東西,第一反應總是:這東西阿澤喜歡。
這個阿澤會喜歡,那個阿澤也會喜歡。
可阿澤不喜歡他,阿澤也不在眼前。
顧徽卿總算是知道想見而不能見時的滋味是如何的了。
太苦了,苦到了心裡,心口像是被一塊大石頭壓着,喘不上氣似的。
顧徽卿知道雷驚澤住在什麼地方,當時為了尋找紅玉人形雕,他不隻調查了白家人,也調查了雷驚澤。
當時調查雷驚澤,隻是為了尋找紅玉人形雕的信息。
沒想到在今時今日,還能用來解相思苦。
顧徽卿站在路邊,擡頭遠遠看着雷驚澤父母住的小區。
他知道雷驚澤就在那裡面,可他不能過去,他隻能離的遠遠的,想着對方。
顧徽卿一動不動地站着,而雷驚澤就站在他的不遠外。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夜幕低垂,路上行人匆匆往家趕。
顧徽卿的手機響了,他像是沒聽見,仍然一動不動地站着。
而這時,有一輛黑色的豪車停在了路邊。
司機下來,走到顧徽卿的身邊,低聲說了句話。
顧徽卿這才慢慢地轉身,他沒發現不遠處站着的雷驚澤。
雷驚澤看着他一步兩步走到了車旁,司機恭敬地為顧徽卿拉開了車門。
顧徽卿上車前,擡頭看了看雷驚澤父母住的小區的方向。
然後,他就看見了雷驚澤。
顧徽卿瞬間瞪大了眼睛:“阿澤!”
雷驚澤站着沒動,看着對方大步走了過來。
“阿澤,你……出來散步嗎?”顧徽卿雙眼緊緊地注視着雷驚澤,像是想把這些天沒見過的時間都補回來。
“你怎麼在這裡?”雷驚澤看了看顧徽卿,又去看等在車旁的司機。
顧徽卿還沒說話,雷驚澤就眯起了眼睛盯着他:“你調查過我?還是跟蹤我?”
顧徽卿發現自己又做錯了,他又讓阿澤生氣了。
“阿澤,對不起,”顧徽卿低着頭說。
“你這次又對不起我什麼了?”雷驚澤問他。
顧徽卿仍然低着頭:“我之前為了找回紅玉人形雕,特地找人調查過白家人。”
說到這,他就停了。
他知道阿澤很聰明,會猜出事情的真相。
雷驚澤果然就猜到了:“所以你就順帶着調查了我?”
“是,”顧徽卿老實回答。
他不敢再騙阿澤了。
明知道說了實話會讓阿澤生氣,但他依舊說了實話。
沒想到雷驚澤竟然沒生氣。
他隻是看着顧徽卿,很平靜地問:“那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顧徽卿抿了抿唇:“我太想你了,所以我想離你近一點。”
雷驚澤看着他沒說話。
“我不會打擾你的,我就站在這裡,遠遠看看……”顧徽卿解釋着說,“我不會去打擾你的。”
“你站在這裡看什麼?”雷驚澤順着他之前回頭看的方向望了一眼,“這裡能看到我?”
“不能,”顧徽卿搖頭,但他臉上又露出些許高興的表情,“不過這裡可以看到你住的小區,就在那邊。”
他說着,還伸手指了一下給雷驚澤看。
雷驚澤順着他指的方向轉頭看了一下。
還真能看到他家的小區,如果不是顧徽卿說出來,他都沒留意到。
雷驚澤掃了眼顧徽卿,又去看守在車旁的司機:“那人是在等你?”
“是,”顧徽卿點頭。
他心裡有點緊張,他沒想到會被雷驚澤發現他在這裡,如果阿澤問他關于他的事,那他要不要說?說了阿澤會不會更生氣嗎?
可是雷驚澤沒再問下去,他隻是平靜地看了看顧徽卿,然後轉身往回走。
連句再見都不說。
顧徽卿下意思追了兩步,還伸手想去拉雷驚澤的手,但他的手才剛伸出手,忽然就頓住了。
等雷驚澤越走越遠,他才緩緩收回了他的手。
他現在已經沒有資格再像之前一樣,可以随時牽着阿澤的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