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嬉笑道: “外孫又不傻,知道出了鳳翔宮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太後寵溺地笑笑,指着白玉堂的鼻子罵道: “你這個小機靈鬼啊,就會讓哀家替你操心。”
“哀家讓小廚房給你煲了湯煨着,正好現在叫人給你端過來。”
白玉堂: “還是太後疼外孫。”
“對了,外孫來時聽宮人們說今日您心情不好,可是出什麼事了?”
太後一聽這個就皺起了眉,扶額道: “今兒晨早太子來鳳翔宮請安,哀家一看到他那副沒正行的模樣就頭疼,這般不成器的樣子那裡能擔得起一國太子的身份。”
太後對太子的不滿宮中人人皆知,旁人隻覺得太後是嫌棄太子不穩重難當大任,身上沒有一點身為儲君的涵養,可白玉堂在太後身邊待這麼久自然是看出了一點端倪。
自他有記憶起太後就一直不喜歡楚杳,甚至比起楚杳她對待二殿下楚風的态度都要比太子溫柔慈祥得多,這其中肯定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隐晦。
太後還在繼續念叨楚杳的不是,白玉堂則是在一邊默默不說話,低垂着眼眸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等太後絮叨夠了,白玉堂端起一杯茶遞給太後,太後抿了一口又偏頭問了白玉堂: “你和太子同在一個學堂聽課,他最近表現如何了?”
白玉堂想了一下,道: “太子最近聽學比以往認真多了,就連劉太傅都時不時對他露出滿意之色。”
太後聽了這話卻是微微蹙起了眉,她一臉疑惑道: “太子以前不是最不愛聽課的嗎,怎麼現在突然就轉了性?”
白玉堂搖了搖頭: “這個外孫也不得知,隻是他近日确實改變了好多。”
太後放下茶盞,略顯疲憊地揉了揉眉心,閉眼輕歎道: “罷了,哀家看他那個德行估計也是一時興起,堅持不了多久的。”
“初十那天,你陪哀家到海慧寺上柱香吧。”
白玉堂: “是。”
***
池南再回到東宮後就看到殿門口站着一排宮人,個個面色緊張還縮着脖子就連小福子也在外面,要不是想着楚杳最近也沒惹出什麼事兒他都差點以為是慶安帝又來問罪了。
小福子眼尖,池南剛一過來就被他瞧見了,他頓時像是看到救星一樣小跑到池南面前: “池侍讀,您可總算是回來了,殿下把我們全都轟出來現在還在裡面發脾氣呢,您快進去勸勸他吧。”
池南瞧他快要哭出來的模樣,伸着脖子往裡面看了眼,問: “殿下是因為什麼發脾氣的?”
小福子苦着一張臉: “奴婢們也不知道,本來一開始都還好好的,可半個時辰前突然就變成這樣了,什麼也不說就把奴婢們全轟出去,一個人在裡面生悶氣砸東西,這要是被陛下知道的話殿下又要挨罵了。”
小福子一邊說着一邊擔心地往裡面瞅,池南卻是聽到了關鍵詞一樣急着問小福子: “你是說,殿下是半個時辰前才突然生氣的?”
聽到他再問一遍,小福子兩眼迷惘地看向他,道: “是呀,殿下半個時辰前才突然生氣的,之前一直都是好好的。”
池南腦中瞬間像是有什麼東西塌了,半響,他深吸了一口氣,道: “我知道了,你們在外面等着吧我現在就進去勸勸他。”
說完就獨自踏進了殿門,殿内楚杳聽到有腳步聲傳來随手就抄起一個昂貴花瓶朝門口砸去,大吼道: “滾出去!沒我的命令誰讓你們進來的,都給我滾出去!”
池南進來時好巧不巧正好看到面前一個黑影朝他襲來,他猛地側身堪堪躲過。
啪!
昂貴的汝窯花瓶瞬間被摔得四分五裂,地上與它作伴的還有一堆價值連城的玉器物件,統統都慘不忍睹。
池南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又看了眼滿地的殘局忍不住在心裡默念:罪過罪過。
楚杳背對着池南,半響沒有聽見動靜後不耐煩地轉頭去看,一見來的人是池南後原本還怒氣沖沖的臉登時變得又驚又喜,可下一秒又繼續生氣。
楚杳斜睨了他一眼,陰陽怪氣道: “你還知道回來呀,外面好玩嗎?”
池南知道他話裡的意思,他小心避開地上的碎片走向楚杳,看他走過來的動作楚杳本想讓他站着别動,可一想到他騙自己,剛要張開的嘴巴又閉上了,但目光還是緊緊盯着池南。
池南小心翼翼來到楚杳身邊,回頭看了看滿地破碎的珍貴物件滿眼都寫着心疼,心想這得值多少銀子啊。
他心裡是這樣想的于是說出來的話也毫不掩飾地帶着心疼的語氣: “殿下就算生氣也不應該拿它們出氣呀,它們又沒惹殿下生氣。”
都這個時候了池南居然還在心疼地上的器物,楚杳氣得頭上直冒火,他瞪了池南一眼,然後别過臉道: “它們是沒做錯什麼,要賴就賴罪魁禍首吧!”
罪魁禍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又讪讪地笑了笑: “殿下你是不是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