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他好像又聽到了什麼聲音,那道聲音模糊又遙遠,但仔細聽的話似乎是在叫他,聽起來好像還很傷心的樣子。
池南擡頭往四周望了望,那道聲音突然又變得忽遠忽近,池南低下頭細細思考,他怎麼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他好像曾經在哪裡聽過?
可他到底在哪兒聽過呢,這聲音的主人聽起來似乎很痛苦,很絕望,這種悲切而絕望的情緒也感染了他,連着他的心也不自覺跟着難受,眼角不受控制地掉了一滴淚,池南輕輕摸了下臉頰,嘗了下,也是鹹的。
就在這時他腦海中突然閃過無數畫面,夢裡那個模糊的身影也逐漸清晰起來,那個人曾小心翼翼地給自己塗藥,曾笨拙地給自己挑魚刺,過往的無數畫面此刻都一一清晰地呈現在眼前。
池南想起來了,是楚杳!
那個模糊的身影是楚杳,是楚杳在喚他!
前面的光口已經在慢慢消散,眼看着就要消失在眼前,可池南卻沒有再往前踏進一步,他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如果自己進入這道光口那他就永遠見不到楚杳了。
池南毫不猶豫地轉身往回跑,在一片白茫茫的混沌中他試圖要回到楚杳身邊,紫檀佛珠上又閃過一道暗光,這一次暗光沒有很快消失,而是變成了一道微弱的直線,池南跟着那道微弱暗光的指引一直往前跑,不回頭地一直往前跑。
夜裡,漫天大雪飄飛落下灑滿了整個皇宮,明黃的瓦片很快被一層厚厚的白雪覆蓋,冷風如刀,寒意刺骨。
安靜的寝殿裡,池南手腕上的紫檀佛珠閃過一道暗光但很快又消失了,那道暗光很微弱也很短暫可這次卻讓楚杳看到了,楚杳揉了揉眼睛激動地看着紫檀佛珠,可是佛珠卻沒有再次閃過暗光,仿佛剛剛的那一道暗光隻是他的幻覺。
楚杳緊握着池南的手,緊張又忐忑地死死盯着紫檀佛珠,此時此刻他覺得自己的心髒都緊張得要跳出來了,可這一次他看了很久很久,佛珠都沒有動靜,楚杳心底好不容易升的一分希望又破滅了。
他絕望地看着紫檀佛珠,喃喃自語道:“這是天意嗎?了然大師不說你有靈性嗎,為什麼你不能把池南帶回來,你要是把池南帶回來該多好。”
盡管如此這一整個夜裡楚杳還是沒有睡,他一直緊繃着神經眼睛緊緊地盯着池南手腕上的佛珠,期待着那道暗光再一次閃爍。
*
胡神醫救不了池南後就漫無目的在東宮四處走走,小福子看出胡神醫對救不了池侍讀這件事仍有幾分自責,想到胡神醫的身份,他幹脆道:“胡神醫,要不我讓人帶您去太醫院轉一圈如何?”
胡神醫聽到太醫院,想了一想那個地方确實還算适合自己便點頭答應了。
小福子随手招來一個小太監,吩咐道:“你帶着胡神醫去太醫院走一圈,若是有人問起他的身份你就說胡神醫是東宮請來的貴客,讓他們不得怠慢。”
小太監低頭領命,遂帶着胡神醫就往太醫院過去了。
胡神醫去往太醫院的路上還在心裡盤算着不知道太醫院裡有沒有記錄茶毒的相關古籍,縱然他心底也知道這個可能性微乎及微,可心中還是忍不住要抱有一絲希望。
此時太醫院裡還有四五個太醫,有的在翻看醫書,有的在整理藥材。
小太監和他們一一打過招呼後,胡神醫就讓他帶自己去看這裡的醫書,他找了很久幾乎翻遍了太醫院裡所有的古籍但都沒有一本是記錄過茶毒的,他放下最後一本古籍,歎了口氣,遺憾道:“當真是天命如此啊。”
這時太醫院門口一位太醫搖着頭嘴裡還不停說着“怪哉怪哉”兩個字走進了太醫院,其中一位離他最近的太醫看到他接連搖頭忍不住湊上前來問:“何太醫,你說的什麼怪哉?”
何太醫聞言搖了搖頭,無奈道:“還能是什麼,自然是陛下的頭疾。”一說到這個所有太醫幾乎都圍過來紛紛道:“是啊,你說一個頭疾怎麼會變得這樣嚴重,我記得前兩年都不曾這樣嚴重,可現在陛下的頭疾幾乎日日都會發作,這叫什麼事啊。”
何太醫皺着眉道:“我總覺得陛下這頭疾有些奇怪,可一摸脈象又什麼問題都沒有,眼見陛下被頭疾所折磨而我等卻找不出病因,這可如何是好啊。”
另外幾個聽見這話也是一臉愧色,一人道:“我等真是愧對陛下,愧對這一身官服啊。”
“你們說的這個頭疾能否讓老夫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