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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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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民正盤桓城外,由兵馬司代為管控,昭桓帝又遣親兵金甲衛前往探看,一道道政令從含章殿出去,每個有關官員都在年輕帝王的調動下各司其職,直到挑到總務人選時,蕭元政遲遲舉棋不定。

沈清和暗忖昭桓帝的猶疑,正了正自己的衣冠,走到立奏的官員前,“陛下,臣的父親在京就任前曾擔任拙州刺史,拙州時有蝗災,也緻災民無數,臣跟在父親身邊也耳濡目染了些赈災之法。見百姓有難,臣也願出一份力,可否讓臣也主持赈災事宜?”

這場天災人禍牽扯甚廣,沿途置之不問的官員都算有責。世家間的關系又像一張巨網,互有關涉姻親錯綜複雜,昭桓帝拔了最頂頭的毒瘤,總不能帶無數的泥出來。監郡禦史原是附在祁氏這棵大樹上,被陛下率先開刀殺雞儆了猴。雖然安置災民是髒活累活,祁祥也首當其沖要把這件事辦得妥帖,一來和罪臣撇清關系,二來将功折罪,撫平聖怒。

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給事郎。

朝中常祁二家鬥法已久,不是今日你壓我一頭,便是明日我壓你一頭。他父親沈兆雖然傾側五姓望族中的常氏,但充其量也就是個邊緣人物,沈清和為人又放浪不羁,平日和自矜身份的世家龃龉不合,立場上是可以襄理赈災,問題在于資曆實在淺,同在場上品大員相比不過涓埃爾爾。

沈清和不必回頭,都知道背後立着的官員肯定是不滿,他要想争取到機會,就需要些額外的東西。

而他的賦分就是……

昭桓帝正垂眸看他。

“此事幹系數萬條人命,若有差池,主事難辭其咎。”

言外之意是你官卑職小又無爵位,身微言輕,不能服衆尚且不論。況且茲事體大,有問題不是一個小小給事郎能擔得了的。

沈清和再清楚不過這是個苦差,但要是辦好了,他就從纨绔的名聲裡徹底洗脫出來,從此青雲直上無人會以此說事。

若是辦不好,那監郡史已經給他打了個樣。

高風險,高回報,沈清和很愛走的路子。

“身先士卒,死而後已!”青衣少年拂身跪拜,語氣铿锵有力,黑色官帽啪嗒一聲碰在地上,引得白衣的禦史中丞也側目。

昭桓帝淺色的瞳眸裡映出跪拜的少年身形,緩緩道:“以工代赈既是你提的,由你來辦也算名正言順。”

成了。

沈清和心下一喜,再次大拜:“多謝陛下!”

閣内人馬都散了,宮侍悄聲進來,收拾散落一地的文書。

昭桓帝歎了口氣,終究還是什麼也沒說,他親手将沈清和扶起來,神情嚴峻。

沈清和恍惚覺得回到二人第一次和政殿照面之時。

“流民若無缰之馬,朕調金甲衛護你周全,知道你想做事,但不可冒進。”

“臣遵旨。”

“朕還會加派中舍人,此人辦事穩妥,可為你臂助。”

“多謝陛下。”

端坐着的昭桓帝突然面色緩和望過來,他的儀态總是挑不出錯處的好,怎麼都是好看的。沈清和在清談集上也見過不少世家門閥,外表是端着,裡頭尾巴要翹到天上去,像隻開屏花孔雀。用他們血脈論的說法,應該是皇室血脈碾壓所謂世家?

沈清和出了會兒神,才發現被凝望着遲遲沒有下一句授命,沈清和鄭重起來,難道有什麼重要的事要交代?

昭桓帝視線掃過他微垂的眉宇,隻是說:“一切小心。”

沈清和:“……是。”

是不是有點黏糊了,昭桓帝難道還把他當要一口一口飯喂進嘴裡的小孩?那可不成,他未來可要當大雍top1校長的。

沈清和告退後默默加快了步子,看來這事必須辦漂亮。

災民事宜迫在眉睫,沈清和領了旨便直出宮門,乘着大内的馬車,往城外十裡處暫置的災民營去。

……

情況比他想得還要糟,說是災民營,卻不過是處臨時搭建的棚屋,幾根竹棍和茅草就支撐起一塊能納人的容身之地,遠看去像是密密麻麻的蜂巢,一個堆疊着一個的人形——算不得人形,就是堆薄薄的皮骨蜷伏在一起。

有幾個面色灰敗,躺在一邊昏厥着聲息漸弱的人,被巾布捂住口鼻的官兵盯着,隻等人咽了最後一氣,就用席子裹了扔出去。

沈清和三兩步跳下車,他想過定是不容樂觀,但沒料到如此慘烈,走近了能聞到空氣裡彌散着股腐敗的惡臭味道,大概能猜到是什麼東西發出的氣味,胃袋幾欲翻湧,被他強行壓下。

“職司何在?”他大步上前,衣袍因他快步走動被風鼓得烈烈作響,官兵見沈清和一身青色官袍,猜是上頭下派的理事官員,連忙叫了師爺來。

沈清和将這批災民的情況人數問了個大概,那記錄的師爺一五一十作答,“……共計一萬三千六百餘人。”

豐州是人口大州,左右不會少于小數十萬人,就算隻有一半人成了災民,這一半人中又隻有小半逃向富庶的北邊京都,也不會隻剩下的一萬多人。

其他人去哪兒了,所有人都心裡有個數。

師爺又道:“昨日後晌與夜裡又死了不少,現在該隻剩下一萬兩千多人了。”

“怎麼會這麼快?”沈清和面色緊繃,要走到災民營中去,被師爺着急忙慌地攔了一下,“大人,還是拿布巾遮着點口鼻,那邊疠氣重。”

沈清和接過師爺遞來的白巾擋住下半張臉,淡淡苦澀的艾汁氣味散在鼻尖,是個簡易版的口罩。

逃荒的人原本都是幹些體力活的,如今卻都成了一把骨頭,衣不蔽體,腳上結了層密密厚厚的痂,混沌地躺在地上。還有小半有力氣走路的,來回踉跄奔波照顧自己親眷骨肉。

地上躺倒成一片的災民對沈清和的到來已經沒有半點反應,睜着雙眼睛呆呆地盯着草棚頂看,粗黑的指間還緊緊地攥着把枯黃的草根,嘴邊還留着半截。

“不是鬧了饑荒,為什麼他們的肚子都鼓這麼大。”沈清和指着幾個手腕腳腕細弱得能一把折斷的小孩,肚皮是詭異的膨大,像隻圓鼓鼓的皮球。

師爺瞥一眼說:“他們是吃了觀音土才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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