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景把藥瓶放到了一邊,仔細把自己洗漱了一番後才推開門,安漣已經端着面等着她了。
她吃飯速度并不算慢,加上真的餓了,很快一碗就下了肚,安漣盯着她:“還要嗎?”
“不要了。”周自景擦了擦嘴,她見安漣這個點還沒睡,開口問,“怎麼了?有什麼心事嗎?”
“嗯。”
安漣趴在桌面上:“你說我要是去上學了,會被人欺負嗎?”
周自景有些困惑安漣會這麼想,她搖了搖頭:“當然不會了。你身後有我呢。”
安漣伸出手抱住了周自景,她閉上眼睛:“将軍,你是不是不開心啊?”
“并沒有,小孩子别多想。”周自景摸了摸安漣的頭發,但實在太晚,她還是罰安漣去睡覺了。
下人把房間收拾了一下,周自景吹滅了蠟燭,在床上呆坐着,她還是不怎麼困,再這樣下去怕不是某天晚上突然就死去了。
“要不然明天去找人看看吧。”周自景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大腦渾渾噩噩的,半睡半醒的狀态真的是要了命了。
她熬到上朝的時間就起了床,就像是非要完成這種儀式一樣。周自景已經很久沒有穿朝服了,大衍的服飾很端正,也很死闆,古藍色上面簡單繡着大衍的文字,她束上腰,将官帽帶好,大門已經有人等着她了。
安漣也一同跟了過去,她被安排在偏房,等候着下朝。
周自景站在衛芊芊身後,女帝上朝後衆人齊聲跪拜,曲朝微也恭敬行了禮。
“陛下,臣有事啟奏。”
周自景掃了眼那人,正是當今丞相,她微微垂下眼眸,壓住了心中思緒。
“愛卿怕是要談論孤的事情。”女帝手裡把玩着佛珠,她勾起唇,“小娘子已經到了談婚亂嫁的時候,在孤身旁有何不可。”
丞相跪了下去:“陛下英明,但小女性格嬌縱,怕是會惹陛下不快。”
女帝朗聲笑了起來:“孤就喜歡她這性子,不必多言了。”
兩個人一唱一和,多少人心思也落在了衛芊芊身上,但衛芊芊并未阻止,反而談起另外一件事情:“陛下,慵州洪水泛濫,百姓苦不堪言,怕是要加大抗洪啊,若是不控制住北下就不好了。”
“孤前一段時間才撥了銀子和糧食下去。”女帝漫不經心擡起眼眸,“怎麼還會如此嚴重呢。”
衛芊芊立刻跪下:“陛下,百姓為重,蒼生要緊啊。”
女帝仰起頭:“衆愛卿的意思呢?”
這些人自然是知道為何會變成這樣,層層貪,到百姓手裡就沒多少了,甚至比以前更為苦了。
周自景深吸口氣,她跟在衛芊芊身後跪了下來:“臣認為衛相說得對,這樣下去水災蔓延,到時候就更不好控制了。還望陛下明鑒啊。”
衛芊芊扭頭瞪了周自景一眼,明顯不贊同她這個舉動,她上來就給了壓力,本來想隻身一人前去,沒想到周自景這一下怕是要惹得旁人心思亂了。
“陛下。”衛芊芊還要說些什麼,但被女帝打斷了,她居高臨下看着兩個人,突然笑出聲,“兩位愛卿都這麼說啊。”
女帝擡眼看了過去,又有幾位站了出來,紛紛跪了下去,朝中勢力詭異形成了兩派。
“陛下。”曲朝微站了出來,她在女帝面前彎了彎腰,“昨夜的确能看見天象有異。”
女帝掃了眼曲朝微:“國師這話自然是可信的。”
她身體往後靠,把佛珠随手甩在衛芊芊面前:“那就由連卿負責吧。”
衛芊芊擡起頭,眼中流露出幾分怒氣,但周自景卻不動聲色按住了她,衛芊芊深吸口氣,重重叩拜了女帝。
早朝結束後曲朝微就被女帝喊走了,衛芊芊和周自景一齊走着,衛芊芊率先開了口:“你這是做什麼?”
“我昨夜思來想去,還是你可靠啊。”周自景打趣着,“反正事已至此,就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瞧聖上這個樣子,怕是不會讓你好過了。”
“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短短三月變化如此之大嗎?”
衛芊芊深深歎了口氣,她看向小跑過來的安漣,輕聲道:“我不過是她權利下的一顆棋子罷了,認清了事實,自然也就鬧掰了。”
“我這條命她若是想要,就拿去吧。”衛芊芊摸了摸安漣的頭,“說起來今日曲朝微倒是給你說了好話啊。”
周自景眼神有幾分躲閃:“可能吧。”
“鬧别扭了?”衛芊芊側頭看她,“還是……”
“沒有。”周自景搖了搖頭,她輕歎了口氣,“我先去給安漣找師傅吧,孩子年歲不小了。”
衛芊芊點頭,她上了馬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