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周自景牽着安漣的手,帶着她上了馬車,最終停在一家學府前,周自景摘了官帽,恭恭敬敬行了禮。
“這就是安漣。”周自景示意安漣叫人,“這就是桂老師。”
“桂老師好。”安漣彎了彎腰,目光看向眼前的女人,“我叫安漣。”
桂成蔭掃了眼安漣,讓身邊人把她帶下去:“這孩子看起來還算乖巧。”
周自景點頭:“的确很乖,麻煩您多多看照了。”
桂成蔭今年三十多了,是出了名的嚴師,周自景也是費了一番勁才讓對方同意的。
“我也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是國師來打的招呼,你知道的,我素來不喜歡你。”
桂成蔭喜歡曲朝微,這也是多年前流傳的故事了。
周自景勾唇笑起來:“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我還有事情,先走了。”
她轉身離開,遲疑了片刻還是準備去一趟國師府,她讓其他人别跟着,一個人走了上去,古話說冤家路窄,怕是真的沒有說錯。
周自景看着被她挑斷手筋的笛師,冷哼了一聲:“麻煩禀告國師,周自景求見。”
大概是她的作風也讓這些樂師感覺到了,這次收斂了許多。
周自景本以為要等一會兒,沒想到曲朝微很快就說要和她見面。
“姐姐。”周自景擡步剛走進去,一壺水就直直朝她砸了過來,她停住了腳步,很快就明白曲朝微是在因為早上的事情生氣。
她彎下腰把瓷片撿了起來:“姐姐莫要生氣啊,我有考量的。”
曲朝微坐在木塌上,她神色慵懶翻閱着書:“你有什麼考量?蠢貨一個。”
周自景無聲吸了口氣,還是有一點點被這話傷道:“衛芊芊是寒門出身,其實我也是,陛下要娶丞相之女,已經擺明了态度,想要壓制衛芊芊。更何況我同衛芊芊關系匪淺,不如早早就擺明了态度,也好過夜長夢多。”
“衛芊芊。”曲朝微放下書,她終于舍得擡眼看向周自景,“哼,她是寒門,你是嗎!你跟着我,誰不知道你我關系啊!”
原來是害怕被拖累啊。
周自景自己找了個墊子跪坐着,她倒了杯茶,剛要端起來就被曲朝微制止:“讓你動了嗎?”
她聞言又重新站了起來,周自景有些累了,還有些困:“這事情的确是我考慮不周了。但我也不能和姐姐斷絕關系啊。”
曲朝微眯起眼睛,轉而坐了起來:“什麼?”
“我戰隊的确會影響到姐姐,但這也是事态緊迫啊。”
周自景本來心中還存留一點幻想,曲朝微出頭是不是為了她,眼下看來更是為了自己。
“那個我把安漣送到了桂成蔭那裡,這事也多虧了姐姐。”周自景笑起來,她聲音很輕,“勞煩你費心了。”
曲朝微抿了下唇,她扭頭看向一邊:“還有其他事情嗎?”
“那個,我能不能找你要點香啊。”周自景覺得曲朝微這裡的香料十分好聞,或許還有助于她睡覺,“我都好久沒能睡着了。”
周自景這話說得不真切,更像是随口的玩笑話,曲朝微輕笑了下:“用這香你就能睡着?”
“是啊。”周自景走到曲朝微身邊,她蹲下來,眼神落在曲朝微身上,“你想啊,我曾經就是在這裡睡覺的,聞這香就有家的感覺了。”
“給一點嘛。”周自景期待地盯着曲朝微,“求求了。”
曲朝微低下頭,她捏着周自景的臉:“你哪裡有家啊,你的家不就在将軍府嗎?”
“你不是說會影響我嗎?和我用一樣的香就不影響了?”
周自景咬了下唇,她和曲朝微對視着,在聽到對方說家的時候心還是一顫,她唇色有些蒼白:“那姐姐怎麼把我房間騰出了?不就是想我回來嗎?”
“哈?”曲朝微覺得好笑,她甩開周自景,“那房間不适合這些人住,不過你說錯了,那房間是想騰出來放琴的。”
周自景的笑意慢慢斂去,她咬了下唇,站起身吐出口氣,仔細看身體都在發抖:“好嘛。”
“那我不打擾姐姐了,我還有事情要去處理,等有空了再來。”
曲朝微突然站起身,她盯着周自景,半晌後轉過身往裡走,周自景見狀也不再自讨沒趣,轉身離開了。
等曲朝微拿着裝好的香盒出來時,人已經消失不見了,她眼神沉郁,慢慢捏緊了手上的香盒。
周自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