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場開拍,尉遲胤的專屬護衛琴九在身後推着他的輪椅,跟在太監身後去前殿見皇帝。
豪華的宮殿,端莊大氣,卻也肅穆安靜,莫名的壓的人喘不上氣。
尉遲胤卻是神色不變,隻是望着身前穿着龍袍的男人。他微阖眼簾,對着他抱拳施禮:“請父皇見諒,兒臣的腿不能給你施大禮。”
“無礙,”皇帝尉遲元握住他的手,眼裡濕潤:“辛苦我兒了,能活着就好,父皇百年後也有臉去見你母妃了。”
皇帝的扮演者是圈内的老戲骨,此時他神情痛苦又帶着欣慰,已然是一副慈父的表情。他招了招手,讓太監拟旨,賜給尉遲胤許多珍稀珠寶和名貴材料,那不顧一切要掏空國庫的模樣像是要将這五年缺失的父愛一股腦兒的全補上。
可尉遲胤依舊沒有實權,隻是空有太子的名号。甚至比起已經封王的幾位皇子,還要落魄一些。
可尉遲胤面上沒有一絲不滿,隻是點頭像皇帝道謝。
皇帝垂眸看他半響,似是于心不忍又似虧欠,又下了一道旨,直接免去了他所有的跪拜之禮。
尉遲胤面上沒有絲毫波動,他貴為太子,整個皇宮除了太後和皇帝,有幾人能當的起他的大禮。
如今這樣做,不過是又給他傳播了一項慈父的美名而已,卻是在無形中又将他推到了刀尖上。
琉璃從顯示鏡中看到他的演技,有些佩服。她剛剛的話,不是客套話,而是他真的将尉遲胤演活了,他現在的演繹,跟她當時寫這本書時所想象的,不管是情緒表達還是肢體動作,幾乎是相差無幾。
這一幕結束,今天也差不多要收工,琉璃跟葛老合作三年,基本摸清他的套路。開機第一天絕對早早手工,以後在慢慢延長時間,像是溫水煮青蛙,讓人習慣的猝不及防。
三根冰棍也被她完全消滅掉,炎熱酷暑當頭,又怎麼會忍住隔一會兒吃一根。将撕開的冰棍紙袋都裝到塑料袋裡,打算待會走的時候扔到外面的垃圾桶裡。
不過琉璃卻被葛老叫住,商量明天的戲份。
葛老的意思是,正好女主角在這邊,先将男女主的對手戲拍了,以免以後兩人都有活動,時間上調不開。
琉璃自然沒有意見,隻要兩人情緒到位,拍出的質量高就行。
葛老聲音低了幾度,悄聲道:“其實是伊晴想請你過去給她說戲,她怕對這部劇理解不好,拖了顧南起後腿。”
琉璃稍微想了想,便點頭答應下來。
開機儀式那天,她有打量過伊晴,幹淨溫軟的模樣應該是好說話的姑娘。
伊晴雖然符合女主的天真無邪,可也有個缺點,她是新人,沒有任何演戲經驗。現在一入行,對手就是影帝,心裡忐忑和緊張是自然的。
因此琉璃也願意幫忙,加了葛老推送給她的微信,跟伊晴定好了時間,便打算先回酒店。
琉璃低頭打字的空檔兒,顧南起已經換好衣服走了過來,身後還跟着鐘哥,一路催促:“我們得快點兒啊,一會兒趕不上飛機了。”
琉璃擡頭看過去,鐘哥對她笑的歡快,大概是覺得兩人互相得罪一次,已然是不打不相識,将她劃到了熟人行列:“編劇要不要回京都,正好順路帶你過去。”
“謝謝,”琉璃卻有些受寵若驚,她并不是很習慣接受别人的熱情,特别是隻見過一兩次,并不熟的人:“我不回去的。”
大抵是感受到她的局促,顧南起看了鐘哥一眼,跟葛老打過招呼後,兩人便先離開。
琉璃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男主都走了,明天兩人對手戲怎麼拍。”
“明天下午就回來了,”葛老相當淡定:“他去趕個拍攝,幾個小時的功夫而已。”
雖然是幾個小時,可剛拍攝完就要去趕飛機,然後還要繼續工作,這樣連軸轉的高強度工作,怕也是很累了。
琉璃回了酒店,一直到7點時,才去了伊晴的房間。
伊晴的經紀人也在,是位幹練的女性,讓她随意後,便坐在沙發的一角,繼續處理事情。
伊晴有些拘謹,坐姿也端正,不好意思的沖她笑笑:“麻煩編劇了,真不好意思。”
她笑起來有些甜,像是高中初戀女生的模樣,琉璃對長的甜美性格又好的女生接納度向來很高:“沒關系,”琉璃笑笑,舉了舉手上的劇本問:“你是哪裡不明白?”
“小師妹是真的不喜歡尉遲胤麼?”伊晴眼裡帶着迷茫:“明明尉遲胤很容易讓人心動,為什麼最後她卻沒有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