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
“他比我聽話嗎?”
淩新的話回蕩在謝海安的耳側。
謝海安的精神好了一些,與淩新相關的片段也随之一瞬間湧入了謝海安的大腦。
第一次與淩新見面是在冉風的課上,淩新主動與自己搭讪。
課後冉風的反應就很怪異,當時冉風問他是不是交了新朋友說了一句“他叫淩新呀。”
冉風明明認識淩新,為什麼要給自己他們不認識的錯覺。
第二次見面在花店,他從萬花叢中一眼就看中那束花,因為那束花像冉風。
他還記得那束花叫青松與蘭。
為什麼自己會覺得那束花像冉風?或許那本就是淩新做給冉風的花。
當時冉風問了自己那束花是不是在寫字樓下的花店買的。
那束花被冉風放在書房的玻璃櫃裡。
謝海安猛地站起來,快步走進書房。
書房裡已經沒有那束花了,謝海安的心中沒來由的松了口氣。
是啊,已經過去很久了,想必那束花早就枯萎了。
謝海安很少進冉風的書房,冉風的書房簡潔幹淨,一張檀木的書桌後面是一張巨大的書架,擺滿了心理學相關的書。
謝海安鬼使神差地走到書桌前坐下,他把口袋裡的情書拿出來,輕輕地抽開了書桌的第一個抽屜。
幾個白色的藥瓶因着謝海安抽出的晃動在抽屜裡被碰倒。
謝海安拿起一個白瓶看了看:□□,這個藥謝海安并不陌生,是治療失眠焦慮的鎮定藥物。
這不是自己的藥。
謝海安打開看了看,藥瓶已經空了大半,抽屜裡還有幾個空了的藥瓶,顯然是常年在吃。
是冉風的藥嗎?
嗡嗡,謝海安的手機震動了起來,他看了看,竟然是淩新發過來的微信消息。
是一張照片,照片上是兩個靠在一起的少年,少年都是十三四歲的樣子。
一個少年摟着另一個少年的肩膀,而被摟着的少年正溫柔地笑着看向笑得陽光的少年。
兩人看起來親密無間,一個滿目溫柔,一個陽光肆意。
正是少年冉風和淩新。
冉風眉眼中滿是溫柔,正如無數次他看向自己那樣,正在相片中看着另一個少年。
而少年淩新笑得肆意張揚,如夏日驕陽般熱烈璀璨,正如...。
謝海安的眼前有些模糊,模糊到照片中的淩新的臉變成了少年時的自己。
那個時候的謝海安也是如此灑脫無拘,尤其是對着冉風更是無盡的熱情。
可是...
少年時自己認識的冉風。
從不是照片裡這副模樣。
謝海安腦海中浮現出年少時冉風清冷淡漠的眼眸,那樣的疏離冷漠,現在想來竟然覺得刺得自己心痛。
原來那時候的冉風就會這樣看着别人溫柔笑嗎?
謝海安深深吸了口氣,一瞬間,孤獨感像潮水從四面八方将他包圍。
他仿佛是海洋中漂浮的孤島,周邊是一望無際大海,孤獨得讓他絕望。
手機又震動了一下,淩新發又來了一條消息。
“學長的手受傷了,記得幫他擦藥。”
謝海安的神情有些恍惚,苦澀夾雜着酸楚如同火山噴發從心裡爆開。
冉風是去找淩新了嗎?
他猶豫了片刻,千言萬語,萬般疑惑卻化在指尖,沒有按下一個字,謝海安熄滅了手機屏幕。
謝海安無力的合上了抽屜,随便在書櫃裡拿了一本書,把綠色的信封夾了進去,把書放到了原處。
謝海安回頭看了一眼那被他放在書架上的那本書,書中夾雜着他年少時真摯而熱烈的感情。
無數個日日夜夜,謝海安都在遺憾,遺憾他當時為什麼不再勇敢一點,如果他勇敢點或許就可以碰到他年少一直追逐的月亮。
或許那輪月亮溫柔的月光本就不屬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