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平安叼着飛盤搖着尾巴跑過來,将飛盤丢在謝海安的腳邊,拼命搖着尾巴,高高揚起黑色的下巴,水汪汪的黑色眼睛期待地看着謝海安。
它剛過了發情期,正是愛玩的年紀,現在正玩在興頭上,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兒。
見謝海安不理它,它不滿意地咬住謝海安的褲腿拽了拽。
謝海安回過神,撿起腳邊的飛盤又丢了出去。
“你之前經常來這邊住嗎?”謝海安仰頭看去,那個人依舊站在窗邊,一動不動,在陰影中像一個人形木偶。
冉風搖搖頭“自從他們去世之後,我和媽媽在這兒住了一段時間,後面就離開了,再也沒回來過。”
小平安将飛盤叼過來,丢在謝海安腳下,謝海安卻沒再動作。
小冉似乎感受到謝海安的心情失落,扭着大屁股走到謝海安的腳邊趴下,呼哧呼哧地仰頭看着謝海安。
冉風順着謝海安的視線看了過去,似乎看到了隔壁窗邊的那個黑影,他拉住了謝海安的手掌。
“不玩了,去坐一會兒。”冉風拉着謝海安的手坐在院子旁邊的葡萄藤下,如今已經是深秋,葡萄早就落了,藤蔓枯黃,看起來有些冷清蕭條。
謝海安躺在搖椅上,他仰着頭,透過枯黃的藤蔓和葡萄架子看向天空。
天空一塵不染,藍澄澄的一大塊很漂亮,卻被葡萄架縱橫交錯切成了很多塊,讓謝海安心頭說不上的壓抑。
小平安一個勁步,後腿一蹬猛地撞到了謝海安的胸口,謝海安悶哼了聲,胸口猛地疼了一下。
它用鼻子頂着謝海安的下巴,下巴細小堅硬的毛發紮的謝海安有些癢,随後它開始淘氣地撕咬謝海安的領子。
謝海安拎着它的後頸把它拎起來,小平安不滿地來回掙紮,還龇出一排亮白的牙。
謝海安雙手抱着它的前腳,把它抱起來仔仔細細地端詳,最開始的時候小平安被救回來一身傷痕,奄奄一息,連呼吸都是弱弱的,連謝海安都不能保證它能活。
如今被冉風養的不僅傷全都好了,沒有留下一點病根,還長胖了不少,摸起來肚子圓滾滾的,身上深棕色的毛發也泛着油光。
謝海安舉着小平安搖了搖,小平安龇了龇牙,一人一狗就這樣玩了起來。
冉風走過來手臂上搭着兩條毯子,手裡還拿着一杯水。
他失笑地看着和小狗玩得不亦樂乎的謝海安,和一直龇牙的小平安,将水杯放在謝海安面前。
那是一杯蜂蜜檸檬水,冉風常讓謝海安喝,說是補充維生素。謝海安并不喜歡那些酸苦的味道,所以冉風加了很多蜂蜜,喝起來甜滋滋的,
謝海安拿起水杯,一飲而盡。
冉風将毯子鋪在謝海安身上,坐到了謝海安身邊的搖椅上,自己也蓋了一個毯子。
“秋風冷了,吹一會風,我們就回去,别着涼了。”
謝海安點點頭,懷中的小平安見到冉風來了,拼命地掙紮起來想跳到冉風的身上。
冉風見狀伸出手将小平安抱過來,到了冉風懷裡的小平安沒有了剛才調皮搗蛋的模樣,一副乖狗狗的樣子,安靜地趴在冉風臂彎。
謝海安被小平安逗笑,指着它說道“這隻綠茶小狗。”
小平安似乎聽懂了一樣沖謝海安呲龇牙,發出嗚嗚聲。
冉風拍了拍小平安的頭,小平安立馬老實地蹭了蹭冉風的手指,将小腦袋靠在他手掌上。
“田園犬認主,它把我當他的主人。”
“等過幾天我就給它絕育。”謝海安笑了笑,學着小平安的樣子沖他呲龇牙。
小平安擡擡眼皮掃了他一眼,似乎嫌他吵,把頭往冉風的臂彎中移了移。
兩個人就這樣蓋着毯子躺在園中的搖椅上,溫暖的陽光打下來,有些歲月靜好的味道。
“那塊其實是一片花園,我媽喜歡花,之前那片花都是我媽在照顧,後面我們離開了那片花園就破敗了。”
謝海安順着冉風的手指方向看去,那片土地長滿了高高的野草,雜亂無章,顯然是許久都沒有被侍弄過了。
“看得出來,冉姨很喜歡照顧花草。”謝海安想到了遲家老宅那一間花房,和花房中那些被照顧的開得很好的花。
“小時候的記憶我已經模糊了,日子過去太多年了,隻記得當時我是家裡唯一的小孩,爺爺奶奶和爸爸媽媽都把我當心尖上的寶貝一樣寵愛。”冉風的聲音有些落寞,他垂着眉眼,謝海安看不到他的表情。
謝海安可以想到,當年冉家那樣的财力,冉風又是獨子,自然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天之驕子。
“海安。”冉風靠在搖椅上,仰頭看着湛藍色的天空,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