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笑裡藏刀。
剛才巷子裡的場景還在眼前晃,盛郁頓兩秒,沒出息的慫了。
他别開眼,“我沒看清,不過,”盛郁含糊地說,“怎麼也不可能一個人打一群吧……”
“我草?!你們倆特麼原來一夥的——”黃毛氣得肚子也不捂了,沖上來就想扒了這倆小不要臉的皮,被警察又吼了回去。
幾個混混身上都有案底,辦事的警官們心裡有杆秤,加上大媽言之鑿鑿的“那學生就那麼可憐的倒在牆角哦,不知道被打成什麼樣了”的證詞,很快,薄序就把事賴了個幹淨,兩人沒過半小時就出來了。
一出派出所,他就恢複了松懶的樣子,先前那點乖乖書呆子氣息消失的無影無蹤。
盛郁對他的變臉速度歎為觀止。
所以這人在學校也都是裝得吧?
盛郁剛剛在派出所裡借警察手機聯系了家裡的司機,車不好開進來,司機在這條巷子口外等他。
兩人并行了一段路,想了想,盛郁還是叫住他。
“喂。”
走在前邊的薄序停下腳步,轉回頭看他。
盛郁站定,抿抿唇,說:“我都看見了。”
他語氣裡帶了點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小開心。
盛郁想的很好。
現在他知道了薄序的秘密,那就可以扯平了,隻要薄序不對别人說他那天發病的事,他也可以隐瞞下這位表面完美無缺的班長其實是個不良少年的秘密,以後兩人橋歸橋路歸路,互不幹扯。
自以為拿捏住了這位班長,盛郁眼睛亮亮的看向薄序,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天真,就像一隻剛出繭、毫不警惕的蝴蝶自信扇動着翅膀,主動跑進了捕獵者的食網,還對着捕獵者耀武揚威。
那邊,薄序聽了他的話,歪下頭,突然一笑,走過來。
盛郁還一無所知的和他對視,直到人走到自己面前。
薄序比盛郁高出半個頭,導緻盛郁不得不仰起頭看他。
他個子太高,站近了有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這種被人壓制的感覺不太好,盛郁微微皺起眉,剛想問薄序幹嘛,眼前人就半俯下了身體。
薄序手背上還殘留着剛才扯動傷口時流出來的血,他将手背貼上盛郁的臉,把那些血漫不經心的、又帶着點惡劣的擦到盛郁臉上,頃刻間,盛郁原本白皙的臉蛋多出一片黑紅的血污。
“怎麼了,要舉報我?”薄序擡擡下巴,“喏,後邊就是派出所,你現在回去推翻供詞還來得及。”
“不是,我是想說……”盛郁被他動作弄懵了,連生氣都沒想起來,一時卡了殼。
薄序鋒銳又好看的鳳眸一展:“嗯?說什麼?”
兩人湊得太近,薄序身上那點皂莢味又毫無間隙地鑽進了盛郁鼻腔裡。
天這麼熱,又剛打過架,薄序體溫還熱着,熱烘烘的屬于人類的溫度撲過來,幾乎能清晰腦補出被這樣一具身體擁抱時的感覺。
“我說……”盛郁忽然覺得呼吸不暢,不自覺去摳挖手臂,好幾日沒有犯過的癢意又洶湧泛起,很快襲遍全身。
腦海裡抑制不住地泛出念頭。
想要被抱……
想要親昵的蹭一蹭眼前這個人的皮膚……
“說……”盛郁悶哼一聲,指甲狠狠掐住虎口處,試圖努力壓制漸漸控制不住輕微抖顫起來的身體。
面前人臉色一下變得不對,薄序收起神色,盯着盛郁看了兩秒,微微皺眉,直起身。
“小少爺。”
他倚到後邊牆壁上,從口袋裡掏出煙盒,抽出根煙叼在嘴裡點着,垂眼看盛郁。
“第二次了,你到底什麼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