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比賽前一天,幾人被批準回了别墅休息。江準行李少得可憐,來去都一身輕,進門之後也沒找地方坐,第一時間看向了二樓那扇緊閉的門。
趙楓笑呵呵地過來,給江準遞了一杯水,彎着眼睛語帶哀怨:“啧,資質這麼好的徒弟怎麼就沒讓我遇上啊?”
江準笑了笑,接過水杯,問道:“解……先生他怎麼樣了?”
“他啊,他一點事都沒有,放心好了。”趙楓語氣輕松:“他本來傷得是挺重,原本好好閉關好好休息就能恢複不少,那犟脾氣剛睜開眼就出了關,不知道上哪溜達了一圈,還用最耗時耗力的方法捏了一回信使,才導緻元神不穩的。”
“回來之後我們立刻讓他閉關,程非在旁邊盯着他,才修養不過半年,你們在黎豐家遇到危險時他非要親自過去……”趙楓臉上全是無語和有病,招呼江準坐下:“你師父喜歡作死,以後你可得攔着點。”
江準:“……”
他心虛地想,造成解行舟作死的直接原因也許就是他自己……
江準點頭應了聲是,抱着杯子再度笑了笑。
從外表來看,趙楓就像剛二十四五歲那樣子,從頭到腳精緻幹淨,平時的穿着也偏休閑風,再加上他本人愛笑愛鬧,看起來好似跟幾個徒弟是一輩的。
江準細細回憶了一下,好像從他有記憶以來趙楓就已經在魂靈師界位高權重了。
解行舟也是。
想起解行舟,江準又忍不住向樓上看了一眼。趙楓為了讓他放寬心,問道:“明天測試,有把握麼?”
江準愣了愣:“什麼把握?”
趙楓:“打倒他們拿第一的把握。”
江準:“………………”
依稀記得他好像還是個新人來着?
趙楓很滿意地看到江準略微驚愕的表情,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好好準備哦,明天你師父也會到場,好好在他面前露一手。”
趙楓說完就起身上樓了,留下江準一個人無風也淩亂。
他敢露一手,解行舟敢讓他露麼……
每年的内部測試對于清南山來說也算是一件大事,趙楓和程非的目的都是通過内測看看幾個徒弟的課業水平。
至于關家的考試,别的宗派往往會派本派系最強的弟子去,一旦有人拿到了A級以上評分,一整個宗派臉上都有光。清南山卻像逗着玩似的,像模像樣地搞一個内部測試,然後看趙楓心情随機挑選三名弟子去考試。
内測當天,解行舟終于全須全尾地出現在了清南山。氣色看起來比剛回來的時候好了不少,雖然在江準眼裡還是虛。
清南山的中部訓練場稍微改造了一下,裡面設了評委席,擺着三張桌椅,桌子上放着礦泉水和幾張白紙。白紙是用來打分的。
解行舟坐在中間的位置,眼尾上揚,聽着旁邊的程非和趙楓聊天,時不時插一句話,目光卻一直落在考場。
第一場考符篆,江準手裡拿了根毛筆,視線在解行舟身上轉了好幾圈。解行舟終于忍不住了,招招手讓他過去。
江準走過去,站在評委席前,垂眸看着解行舟,看了好一會,才開口道:“你恢複的怎麼樣?”
解行舟歎着氣搖搖頭:“唉,不怎麼樣。”
程非臉上表情有那麼一絲破裂,緩緩側頭看向解行舟:“你說什麼?”
“待會考試别緊張,你什麼樣為師都喜歡。”解行舟明智地轉了話題,随手捏了個兔子遞給江準。
江準:“……”
他把兔子扔回裁判桌,頭也不回地去了考場。彼時,黎豐正在閉着眼睛雙手緊握筆杆口中念念有詞。
江準沒明白他這個操作,問道:“你這是……?”
黎豐:“求玉皇大帝文曲星君孔子孟子各路神仙保佑。”
你求得還挺雜。
符篆考試很快開始。祁晨作為弟子中資曆最高、等級最高的一位,不參加内部測試,他是本場考試的考官。
他手裡拿着一沓空白符紙,一張一張發在每個人的案前,說:“符篆考試主要考的是大家對圖案的記憶和運用,大家拿到符紙之後上面會自動顯示你們要畫的符。”
三張符紙都手掌大小,江準拿到之後上面果然出現了幾個燙金小字。他要畫的是招陰符和鎮魂符。
這一瞬間江準突然擔心自己的體質能不能畫出招陰符。
“各自的題目已經顯示了吧?計時三十分鐘,大家抓緊時間。”祁晨聲音溫和地宣讀規則,同時按下了計時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