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陰符和鎮魂符都是針對陰魂的,尤其是鎮魂符,對陰魂帶有很強的攻擊性。江準拿着符紙,眉心皺了足足三十秒,始終無法集中靈力畫符,招陰符剛畫第一筆,體内的陰屍氣就開始蠢蠢欲動,那張紙根本撐不住,一下子碎了好幾張。
又破壞了兩張紙,江準終于放棄了,起身把一堆碎紙片交到了評委席。黎豐還以為他這麼幾分鐘就畫完了,無聲地張大了嘴巴,然後繼續低頭用力控制着筆尖奮筆疾書。
符紙上的題目都是随機的,攻擊陰魂類的有,但也不是很多,就很常見的那幾種,解行舟想着大概江準非酋附身,抽到的題目都是這一類。
趙楓鼓了兩下掌以表歎服:“上一個靠近即把符紙震碎的還是冥界以前那位冥王。”
江準:“……”
不好意思可能這一個也是。
解行舟努力抑制着嘴角,拿過那幾片碎紙,隐約看到了上面的“鎮魂”和“招陰”字樣。他抿着唇把碎片收起來,招呼他過來:“這一場你就别考了,等下一場跟他們一起考陣法,先過來坐一會。”
他旁邊還有一把椅子,江準走過去坐下,看着剩餘幾個桌案依然在奮筆疾書的幾個人。過了片刻,解行舟低聲道:“要不這個内測你就别參加了,關家的考試我肯定能帶你過去。”
江準想了想,搖搖頭。
解行舟意外道:“你還真想在清南山混個文憑啊?”
江準:“?”
“你來清南山不就是為了查以前的事情嗎,這種内部活動可以不管的。”解行舟說。
江準看了看那邊監考的祁晨,說:“祁師兄說我能半小時之内從他的陣裡出來就答應我一個要求。”
“?”解行舟眯了眯眸子,語氣不善:“我不過閉關半個多月,你們就已經處到這個程度了?”
“……”江準覺得這話哪裡怪怪的。
解行舟抱着熱水杯,一臉孤獨寂寞冷的表情,委屈兮兮道:“我就知道,我身體差,在這個慕強的圈子裡終究會被淘汰。”
江準表情更癱了。他記得百年前的魂靈師首長也不這樣啊……
可解行舟的表情實在是楚楚可憐。江準暫且信了,猶豫了好久開口道:“你隻要别作死,就算實力回不到巅峰時期,也挺強的。”
解行舟:“……”
謝謝啊,有被安慰到。
沒過多久,周揚、許衍、彭久就陸續畫完了,紛紛交了符紙,黃知野基礎差一些,也已經到了最後一張,隻有黎豐還在苦逼地畫第一張。
計時器滴地響了一聲,黃知野掐着點交卷,黎豐手裡那張還差一部分沒畫完。他這會怨氣比鬼都重:“還不如讓我回學校考試……”
“诶,對了,”趙楓這才想起來,“黎豐是不是馬上高三了,八月份開學?”
黎豐現在聽到高三兩個字也是幽怨的,悶悶不樂地應了一聲。解行舟笑了笑:“别灰心嘛,你才練了一個月,未來可期!”
黎豐:“您是不是跟我們班主任私下有過什麼思想交流?”
江準松松地倚在椅背上,一直有意無意地觀察着解行舟的情況。看起來解行舟今天心情不錯。
“……”解行舟準确地探查出他的意圖,沒忍住道:“這位同學,我還活着,不至于一臉滿足我遺願的樣子。”
江準眨了眨眼,收回了視線。祁晨去布置法陣了,他們獲得了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解行舟沒打算讓他把話題揭過去,問道:“你想讓祁晨答應你什麼?”
江準腦子裡盤算着能不能說。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在意解行舟,但心底裡總覺得這個人跟他息息相關,絕對不止百年前死對頭的關系。
但是關于過去的事情,解行舟對他隻字未提,他現在也拿不準,解行舟到底是跟他一樣什麼都不記得,還是知道但不願意跟他說。
“我還算是前首長呢,你碰到什麼事了甯可找一個後輩都不願意找我,”解行舟又是一副被全世界創死泫然欲泣的樣子,拖着調子失望道,“果然,你一百年前願意陪着我都是因為那個時候我的靈力還在,現在我靈力不在了……”
“我想去古書閣。”江準頭疼地打斷他:“得要祁師兄給我開權限。”
“噢。”解行舟心滿意足地閉了嘴。片刻後,意圖再次開口:“其實我也有古書閣權限的,是不是因為我……”
江準:“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解行舟:“?????”
江準頭也不回地去了訓練場找其他人會和,留下解行舟一臉哭笑不得地坐在那。
“師弟,你覺不覺得你和先生之間怪怪的,”周揚在他身邊抱着胳膊有些疑惑,“我們跟師父之間的相處狀态和你跟先生之間的相處狀态完全不一樣。”
江準問:“怎麼不一樣?”
“就,少了那種師徒之間的界限,感覺你們之間好像比别的師徒之間更親近。”周揚盡力,描述自己的感受,但想不通為什麼。
“可是你們不是才剛認識不久嗎?”
更親近?江準一愣。他不是很懂人情世故社交禮儀,一直沒覺得兩人的相處模式有什麼不對的,如果硬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大概就是他和解行舟之間有着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下意識地,他朝着解行舟那邊看了一眼,恰巧與解行舟對視,解行舟看着他,眼尾揚了起來。
“沒事沒事,也可能是我多想了,最近狗血劇情看的有點多哈哈哈……”周揚出了名的心寬,指了指東邊的松林,道,“祁哥布置得差不多了,我們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