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幾個人都精神了。黎豐不知道江譯卓是誰,但不妨礙他看熱鬧,一邊仔細聽着,一邊注意看路帶着幾人來到一處偏僻的涼亭中。
江準和解行舟在石桌邊的長凳挨着坐了下來,黎豐坐在對面,江辛猶猶豫豫地坐在了側面。
他繼續道:“我小時候,大概五六歲的時候吧,在他的書房裡看到了一個很大的陶罐。”
江辛伸出手比劃着,一隻手放在額頭一隻手放在小腹:“大概這麼高。”
“我老是能聞到一股怪味,還以為他在房間裡藏了什麼東西,就進去翻了翻,結果……”江辛的臉色越來越慘白:“那是一缸血水,裡面泡着一個小孩。”
“那小孩看樣子剛出生沒多久,身體是皺的,眼睛好像還沒睜開過。我當時吓得不敢動,又把蓋子扣了上去,後來我實在忍不住去網吧查了一下……”江辛音色有些抖:“那個東西……好像是古曼童。”
古曼童?江準和解行舟對視一眼。
江譯卓本人能力非常一般,開的公司一直沒什麼起色,從陷害對家唐文東之後開始有所回暖。唐文東的公司雖說比江譯卓的強一些,卻也不至于讓江譯卓拿到些資料就一飛沖天,但從那以後江譯卓的确飛黃騰達了。
古曼童轉運。
可是養古曼童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很明顯江譯卓付出的代價不是古曼童帶來的。解行舟音色冷了下去:“代價又到你身上了?”
把江準的房間布置成招陰室就是一種轉移方法。
解行舟不敢想象,要是江準的陰屍氣恢複地稍微晚一些,他該處于一個多麼危險的境地。
江辛被吓得抖了一下,又道:“前兩年,他快死的時候,我又特意去雲山觀問了一下,養古曼童的人死後是不會隐形的,更容易被各路妖魔鬼怪盯上。”
江準輕輕覆上解行舟的手,安撫地捏了捏,問道:“你那天跟陸修聊的,被陰了一把,是指這個嗎?”
解行舟的思維還沒跳到那,江準一提也突然靈光一閃,點了下頭:“幕後那人想置你于死地,半路把你送進了江家,還告訴江譯卓這麼多邪術。”
他動了動手掌,與江準十指緊扣,溫潤的熱意傳了過去。解行舟笑着,情緒仿佛沒受任何影響:“還說你耳朵不是凍紅的,手涼成這樣。”
江準滿頭黑線:“你對暖熱我的手有什麼執念?”
解行舟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對啊,你現在又不是死人,我就想看你暖暖和和的。”
片刻,他又壓低聲音,輕聲補了一句:“臉紅紅的熱熱的,多可愛。”
江準:“……”
耳朵紅已經是極限,臉紅這兩個字可能跟他冥王不沾邊了。
“咳……那我現在說學校的事?”黎豐不小心掃到兩人緊扣的十指,像看到什麼髒東西一樣慌忙移開眼睛,瞅着一旁的江辛:“嘶,你怎麼還不走?高二不上課的嗎?”
一跟黎豐嗆,江辛那點勁兒就又回來了:“你不也沒去?你還高三呢。”
黎豐揚了一個非常欠揍的笑容:“江哥剛才去西樓,做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幫我請假吧。”
江辛:“???”
他哥來他學校,幫别人請假。
“……”江辛跟他并沒有多深厚的感情,江準耐心不多,冷聲道:“你想留着就自己請假,不想留就安心回去上課。”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江譯卓死了之後,江辛對江準就平白生了幾分畏懼。他頓時不吱聲了,縮在旁邊,進退兩難。
解行舟适當笑了一聲,說:“要是别人,他根本不會讓你留在這。”
江辛這才小小松了口氣,小聲道:“我們班老師生病了,今天一天自習課,不用請假的。”
“一天自習課?六個老師一起生病啊?”解行舟有些驚訝地問。
江辛語氣也有些不确定:“不知道,反正他們一個接一個生病了,有的是發燒,有的是感冒,還有生理期的。”
“啊,對,第一個校園傳說就跟幾位高二的老師有關。”黎豐看熱鬧歸看熱鬧,倒是也沒忘記本職任務:“據說,高二有一位姓唐的女老師,通過……嗯,權色交易上了位,又收了很多家長的禮,對班上家裡有錢的學生特别關照。”
到這裡為止,江準都覺得問題不大,不至于鬧出人命形成厲鬼。
黎豐繼續道:“那應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吧,當時那位老師帶的是高三,班上有幾個拉團體搞霸淩的同學,把一個女生欺負地跳了樓。”
他往西樓一指:“當時那個班級就在五樓,好像是……十七班?這個不太确定,有很多說法。”
“不知道真假,反正她風評挺差的,”黎豐說,“女生跳樓之後那幾個人也都怕了,最後一個學期都轉學走了,這件事也就慢慢被壓了下來。關于裡面的細枝末節,傳成什麼樣的都有,但是霸淩應該是真的,跳樓也是真的。”
“女生的家長沒有鬧嗎?”解行舟問。
黎豐搖搖頭:“她是孤兒,成績也一般,不愛說話也沒朋友,這些buff全疊她身上了,簡直是一個先天吸引霸淩聖體。我翻了翻學校論壇,好像那年之後學校是采取了一些措施,對校園霸淩嚴厲打擊,但那個女生的事,學校用‘高三學生壓力大’給揭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