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主?您也來吃面啊?”褚清歌用張大的嗓音,說話磕磕巴巴地,言語間還透露着些許女兒家的感覺。
李婉若越瞧越覺得不對勁,索性坐了下。
有的人認出了李婉若,小聲跟朋友嘀咕着,漸漸地,大家的目光都轉移到了他們這來。
“張大與公主還有私交?”
“啊?那也太便宜張大這混賬了。”
褚清歌耳朵微動,聽見了周圍人的談話。
被公主抓到事小,可若讓外人覺着公主和張大有什麼,那可就壞了,張大這種人的名字不配和公主放在一起。
她一邊想着一邊站起身,恭敬行禮:“公主,您慢用,大理寺還有事,我這便回去了。”
說完,不給李婉若反應時間,這一轉眼便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李婉若隻瞧見她個背影,但肯定是沒去大理寺。
“殿下,這人是何處得罪到您了嗎?要不要...”湘兒惡狠狠地盯着張大離去的方向,隻覺得這人不是什麼好人,瞧她那兇神惡煞又一臉癡傻的模樣。
李婉若陷入了沉思,總覺得剛才那大理寺官員和褚清歌有些相像,可褚清歌扮成張大有何目的?她又如何能扮成這樣?
如果那人真是褚清歌,那...
李婉若兀地冷笑了下:“好啊南呂,這是‘背叛’了本宮啊...”
湘兒聽的一頭霧水,心中疑惑,這與南呂那小丫頭有何幹系?
“誰!”李婉若回眸,目光冷冽地瞥向正慢慢向她靠近的攤老闆。
姑冼見狀,立馬橫在中間,手中長劍出竅,老闆隻覺得脖子上一涼,吓得不敢動彈。
老闆跪了下來,那張滄桑的臉上布滿皺紋,但他的年歲,如今不過四十。
“您是公主...是那位長平公主嗎?”老闆作揖的手哆嗦着,他看向李婉若時眼睛裡帶着些許希望。
“你有事要和本宮說?”
這邊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自然吸引了不少人,而每一個試圖靠近的人都被黃鐘手中閃着寒光的雙斧吓得連連後退。
姑冼道:“殿下,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應該低調一些。”
李婉若點頭:“那便找個安靜些的地方。”
不遠處,褚清歌躲在暗巷裡試圖聽見她們的談話,可惜鬧市太嘈雜,她隻聽見老闆激動的聲音,卻聽不見内容。
看他那樣子是有事求李婉若,可剛才她一個官差就在那裡,他不和自己說,反倒去冒着生命危險和公主說,雖然李婉若平日名聲極好,但公主身邊的護衛可是從不手下留情,一不小心就會一命嗚呼,除非他所求之事官差辦不了,又或者...
官差能辦卻不作為。
褚清歌想跟去聽,但現在這幅樣子肯定不行,好在周圍有個成衣店,現在正是客人多的時候,老闆無暇管她,褚清歌趁此機會溜進了換衣間,還順手拿了件衣服。
撕拉一聲,假人皮被她從臉上撕下來,南呂粘的太牢了些,她整張臉比以往紅了不少。
“啊...真疼啊,公主的話本裡,那些男主是怎麼帥氣的撕下人皮面具,還能保持風度啊?”她嘟囔着,企圖用冰涼的手為自己的臉降降溫。
是的,她偷看了李婉若的話本。
她随手拿的衣服并不合身,身前空蕩蕩的,隻能攬緊一些。
“老闆,結賬。”
“啊?”老闆一臉懵地回頭,瞧見了櫃台上落了幾個碎銀。
隻見老闆攥緊了雙拳,朝褚清歌的背影怒喊道:“你身上那件衣服是五兩銀子!!!”
褚清歌溜得快,根本沒把老闆的話放在心上,甚至無視了後面趕來要錢的夥計,一路跑到了酒樓裡。
二樓包間,黃鐘自覺守在門外,姑冼心細,便和湘兒一起到屋内伺候。
“公主!草民有...”
“别急,先喝茶。”李婉若伸手,示意他拿起茶杯。
賣面的老闆見狀,不明所以:“這...我一介草民,哪能喝公主的茶。”
“殿下叫你喝你便喝,哪來那麼多話。”湘兒沒好氣到。
老闆一怔,明明天兒不熱,卻還是流了汗。
跟皇家打交道與官差一樣,稍有不慎便人頭落地,哪怕對方名聲再好,也不是他們這種平常百姓可以觸碰的存在。
“怕本宮下毒?連杯茶都不敢喝,看來你所求之事也并不重要。”
李婉若那張美豔的臉上浮現一抹冷笑,似乎是在嘲諷面前這個男人的膽小。
見男人遲遲沒有動靜,李婉若幹脆的起身:“湘兒,回府吧。”
“等一下!”男人拿起茶杯,似飲酒一般,仿佛下定了決心,一口氣吞咽下肚。
李婉若愣了下,半晌,她掩唇笑了起來:“有趣,看來你值得本宮幫你,說吧。”
男人跪在地上,不敢擡頭直視公主的聖顔,那可是皇帝最寵愛的女兒。
“我叫徐陽,大家都叫我老徐,我...”
“打住打住,本宮沒有興趣知道你叫什麼。”
老徐連連點頭,正要開口,屋外傳來黃鐘的聲音:“主人,褚清歌來了。”
李婉若愣了下,她原本正要去找她,結果人還自己送上門了,正好,她想看看褚清歌在耍什麼把戲。
“叫她進來。”
“是!”
推開門,褚清歌走了進來,看見老徐在地上跪着,愣了下,沒吱聲,生怕被李婉若發現她不爽第一次見到老徐。
“你怎麼知道本宮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