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敲響,湘兒放下木梳,走去查看。
“殿下,是應鐘。”
李婉若嗯了聲,将耳墜戴上。
應鐘走進來,右臉的胎記被頭發擋住:“主人,您找我?”
“應鐘,你覺着本宮平日待你們如何?”
應鐘心下一驚,忙道:“主人對待我們自是極好。”
“那為何你們要和母後一起瞞着本宮?”
“這...屬下不懂。”
李婉若哼了聲:“本宮知道你們也效力于母後,至于為何對待母後比對待本宮還要忠心,本宮不得而知,但也無心知曉。隻是本宮素來最厭惡的便是欺騙。”
應鐘皺起眉,心裡一團亂麻,不知如何開口,她身為陰律之首,責任自是比别人要重上許多,也包括瞞着公主。
“褚清歌究竟在做什麼?”
“屬下當真不知。”
“你不說本宮也能知曉,左右不過是為了那連環殺人案,她願意查那便讓她查,隻不過本宮想知道她的身份,究竟是什麼。”
應鐘抿唇,似乎下定主意什麼都不說。
“既然如此,那本宮也不需要一個對我有所隐瞞的下屬,你們這便回到母後身邊去吧。”
“主人,請您放心,無論是我們還是陽律,對您的忠心都是真的。”
“那你便表表忠心,告訴本宮,母後為何笃定褚清歌可信?”
應鐘猶豫了下,道:“因為褚清歌的師父,曾是皇後娘娘的侍女,是陪着娘娘一起長大的情意,那侍女對待娘娘忠心耿耿,而她當年救下褚清歌并帶在身邊養大,便是要讓她日後保護主人。”
“保護本宮?她連自己都保護不了。”
“她無需保護自己,隻需保護主人,她是主人的第二條命,作用便是随時替主人去死。”
李婉若無言,柳眉輕皺:“你退下吧。”
“是。”
應鐘走後,李婉若坐在銅鏡前許久沒有回過神,湘兒為她梳好發,拿起銅鏡站到她身後。
“湘兒,你說有人對本宮是純粹的愛嗎?”
湘兒道:“這世上有許多人都愛您。”
“不...”李婉若搖了搖頭:“母後的愛是因為她生養了本宮,父皇的愛也不過是因為本宮是他第一個女兒,又是嫡女并且對太子哥哥産生不了影響。十二律易是,她們聽命于皇爺爺和母後,所以才會對本宮忠心,就連褚清歌...她的忠心也是有條件的。”
湘兒聽聞,鼻尖一酸,抱着李婉若嗚嗷地抽噎了起來:“殿下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在湘兒眼中殿下就是最好的。”
李婉若唇角微揚,似是笑容卻帶着些許苦澀,她擡手揉了揉湘兒的臉:“也便隻有你這丫頭,世人皆愛長平公主,愛離國嫡公主,卻無人知曉李婉若是何人。”
早膳時,褚清歌回來了,還帶了兩個“禮物”——黑眼圈。
她無神地走了過來,瞧見李婉若時,眼睛又亮了起來:“給公主請安!”
說曹操,曹操便到,隻是李婉若現在心情不佳,瞧見她這張漂亮的臉蛋也笑不出來。
“你回來作甚?”
“呃...公主不是說隻是我想您了,就可以回來嗎?”
一時,李婉若心中有一絲希冀,但轉瞬便壓了下去,怎麼會想她,怕不是案子查不下去,回來尋求幫助。
“你有什麼事便說。”
“無事。”
“當真?”
褚清歌笑着:“若真要說,那還真有一事。”
李婉若心道:果然。
“我想睡一會,昨晚南呂睡覺不老實,我當真是沒睡好。”
李婉若擡眼,瞧見褚清歌眼睛下那兩個“黑袋子”,不由地彎起了眉眼:“睡吧,想睡多久便去睡,有本宮在,無人打攪你。”
“多謝公主!”
褚清歌開心地小跑到自己的房間,三下五除二褪去外衣,一股腦鑽進被窩裡,眼皮很快打起了架,慢慢地,她進入了夢鄉。
主廳,李婉若抿了口皺,嘴角始終噙着笑意:“湘兒,也許總有一天會有一個人,隻愛李婉若,不愛長平公主,對嗎?”
湘兒聽的雲裡霧裡,但還是配合的點了點頭。
李婉若不就是長平公主嗎?為什麼愛李婉若卻不愛長平公主?
湘兒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