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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章 九九重陽香滿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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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子然不以為然,小聲說:“從前,我也不是沒看過。”

楊連枝肅容道:“從前,你二人尚幼,倒不必避諱。如今,你們已大了,不能再同從前那樣親密無間了,要顧忌些男女之别,知道麼?”

見母親冷了臉,魏子然也不敢再多說什麼,誠惶誠恐地應了。

楊連枝想着不能怠慢露春園裡的客人,便領着身邊的一對兒女前去露春園吃席賞花。

園中花團錦簇,菊香滿園,什麼西湖柳月,雪珠紅梅,紅衣綠裳……一團團,一簇簇,紅的似火,白的似雪,粉黃紫綠、如球似絲,各色各樣的花瓣在晴空豔陽下舒展着身姿,令人目不暇接。最是那清波回廊裡臨水而設的花棚,一眼望去,這些争奇鬥豔的花兒似開在水裡一般,微風拂水,花影綽約,炫人眼目。

回廊設有流水席,乘船繞着回廊賞花吃席更覺趣味橫生。

楊連枝領着一對兒女登上今日小壽星的大遊船。船有兩層,底下一層是家中女眷陪客談笑的地方;樓上那一層卻是供孩子們吃席賞花的地方,上下皆布置得十分雅緻精巧,即使身處船中,也覺置身于一片燦爛花海裡。

楊連枝因要陪客,不便同魏子然與魏書婷一道上樓賞菊,便囑咐玉蘭與映紅好生看顧着兩人。

樓上,早已滿滿當當地坐了一船的哥兒、姐兒,今日的小壽星魏書嬛便被衆人簇擁着坐在了席面中央,一頭濃密烏黑的秀發裡插滿了各色各樣的菊花。

魏子然覺得她這樣的打扮不似平日裡端然正經的嬛姐兒,頓覺親切了幾分,便拉着魏書婷上前,将早已備好的禮送到了她面前,滿臉笑容地說:“祝妹妹福祿歡喜,長壽無極!”

魏書婷覺着他的祝詞太過正兒八經,有些瞧不上,便将自己精心做下的一雙繡鞋塞到魏書嬛懷裡,笑着說:“姊姊在此祝賀妹妹生辰快樂,年年歲歲喜樂無憂!”

魏書嬛收了禮,起身朝兩人福了福身子,道:“妹妹在此謝過大哥哥與大姊姊。”

遊船沿着湖上的回廊來回穿梭遊蕩,花影笑聲裡,少了大人的看管束縛,衆人遊戲耍樂,盡皆笑逐顔開。

魏子然因輸了遊戲,被人往頭上、衣襟裡别了幾朵花,本想繼續遊戲赢回來幾分面子,樓上忽有了動靜,卻是又上來了客人家的哥兒、姐兒。

他在花香鬓影裡懶懶回頭,便見三兩侍女、媽媽擁着南家的思姐兒與大哥兒上了樓。兩人與今日的小壽星送禮賀詞之後,便被安排入座;卻是南思坐了不到片刻,便徑直朝魏子然而來,示意他借一步說話。

魏子然雖不欲與南家人接觸,可來者是客,他作為這樓上的小主人,自然不好怠慢客人,便退出人群,将人引到清淨少人的窗口坐下。

“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船隻遊過一條回廊,他探手伸出窗外,折取了回廊上的一朵金燦燦的菊花,兀自插在了自己發間,問,“你大姊姊呢?”

南思隻覺魏子然如此模樣實在不雅,這般放浪行為與她那大姊姊極不相襯,心裡便有幾分瞧不上他,卻依舊笑吟吟地對他說:“家母近來身子抱恙,大姊姊在身邊服侍,不便前來。然哥兒若有什麼話對大姊姊說,我倒是可以代為傳達。”

魏子然卻不知何時又從窗外折了一簇紅絲黃蕊的菊花,徑直遞到南思手邊:“掌中飛鳥欲欲飛,猶似美人翩翩舞。這‘飛鳥美人’倒與姊姊格外相配——你要戴花麼?”

南思隻覺他言行輕佻浮浪,内心十分不喜,隻是耐着性子回了一句:“花鳥草木皆有情,這些花兒自當要人好好觀賞愛惜,哥兒何必折煞它們呢?”

魏子然笑了笑,自顧自地将那株“飛鳥美人”别在了自己的衣襟上,而後揚頭朝她吟道:“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①”

吟罷,便起身離座,徑直下了樓。

見狀,南思也不顧身邊帶着的侍女、媽媽,立時追了上去,在他身後極輕極快地說了一句:“我找你,是想同你談談屏兒妹妹的事。”

魏子然蓦地頓住腳,在樓梯間回身去看她,但覺她這張臉竟與那個失蹤的人兒有幾分相像,但終究是缺少了那人的溫柔嬌媚。

他正想細細詢問詢問,一直跟随南思的媽媽卻追了上來,低聲道:“姐兒莫亂跑。在他家做客,切忌浮躁妄動,不守規矩。”

南思不耐,卻又無可奈何,隻得随着那媽媽返身上了樓,一雙眼卻始終盯着魏子然。

魏子然隻覺那雙眼裡藏有諸多秘密,那些秘密與南屏有關,與南屏的出走有關。

他很想追上去,卻又聽到樓下楊連枝在喚自己,他也隻得就此作罷。

楊連枝問了問他樓道上的事,他胡亂搪塞了過去,楊連枝也沒追究,隻說焘哥兒與小先生方才在回廊上尋他,像是有什麼急事。

聽言,魏子然便棄船登岸,徑直往清波回廊上去尋人。

回廊裡處處是賞菊吃席的男客,父親自然也在其中,但他無心與這些人周旋交談,好容易脫身出來後,肩頭便被人從後狠狠地拍打了一下。

他轉身,便見到了羅衡那張喜氣洋洋的臉,以及他身旁悠然無拘的文卿。

此次菊花宴,魏顯昭并未邀請昔年與東林人士交往過密的老友舊客,邀請的多是楚黨浙人,文羅兩家素來與東林一派沾親帶故,自然不在邀請之列。

魏子然雖不喜父親這般趨炎附勢、背恩負義,卻也左右不了他的決定。

羅衡與文卿此番前來,卻是他以自己的名義邀請而來的;而兩人能來,自然令他萬分欣喜與感動。

湖上,魏子焘與尚攸已坐定了一艘小船,請三人上船遊賞回廊菊花。

船上,尚有客人家裡年紀或長或幼的哥兒,彼此通了姓名年齒,便相繼入座。因在座的皆是少年英才,天南海北說了一通之後,便有人提議‘拈花探韻’②,因恰逢重陽賞菊,便以“菊”字開了韻。

第一輪,衆人便選了此中年紀最長的文卿做了“主考官”,其餘人等便各坐一角提筆作詩,不許左顧右盼,不許交頭接耳,須在規定時辰内完成。最後,便由“主考官”評定優劣,好的賞花一株,壞的罰酒三杯。

此中魏子焘年紀最幼,然,提交上來的詩卻不遜于年長老成的人。他的“九九重陽花滿重,不見南山東籬菊。”一句,全然不似少年人的手筆,反倒多了幾分惆怅寂寥的味道。

而年長的羅衡所寫下的一句“深深淺淺紅白黃,試向佳人懷中取。”,終究是太過風流輕佻,被文卿毫不留情地歸入了末等,罰酒三杯。

羅衡雖心有不服,暗自腹诽這位表兄假正經,但也痛痛快快地受了罰,滿飲三大杯。

幾輪遊戲下來,衆人皆有赢有輸,簪花飲酒,賦詩談笑,好不快活自在。

魏子然不善飲酒,他受罰要喝的酒,最後悉數落入了羅衡肚裡。偏偏這人也是個酒量甚淺的人,即便是不易醉的糯米酒,也喝得他滿臉通紅,坐立不穩。

魏子然見他難受得直哼哼,隻得離了席,暫且先去安置這醉客。

因家裡人皆聚在露春園,淨荷堂裡外也不見一個人影,魏子然将羅衡安置在自己卧房後,便親自去廚房取醒酒湯。

而此時,魏書婷早已在船上玩得厭倦,想尋魏子然去别處耍耍,問了那艘小船上的人,得知他回了淨荷堂,便興沖沖地跑了回來。

因沒了玉蘭在旁管束,她倒沒有多少顧忌,大大方方地進了魏子然的房間。

房間裡無人,她見屏風後的卧房床榻上似乎有人影,便慢慢走了過去,喚道:“大哥哥!”

羅衡此時已是醉得神魂不清,又因醉酒身上燥熱,已是無知無覺地解了衫子,敞着衣襟,斜倚在床上出神。

魏書婷的叫喚讓他有了些微意識,便慢慢撩開了半邊床帳,觑着一雙迷離醉眼,懶懶散散地瞅着已至床前的小人兒。

他的意識是模糊的,眼前的人影兒亦是模糊的,隻是下意識地想要逗她,便笑着問:“誰是你大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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