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背叛瀞靈廷,殺害同僚,殘害真央學生,這些莫須有的罪名統統被加到了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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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奈覺得自己掉入了一個黑洞,耳畔時而有人輕聲細語說話,時而又有急促的腳步聲,擡手想要抓住頭頂上唯一的光,卻隻抓住了一片虛無。
一隻手輕輕撫上她的額頭,緊接着一方打濕的帕子覆上額頭。
“阿銀……”帶着哭腔死死抓住那隻手,“阿銀,你什麼時候回來呀,我還能見到你嗎?”
對方的動作明顯一頓,反手握住她的手。
“會的,隻要你好起來,就會見到他。”
森奈低聲嗚咽起來,一顆顆小珍珠順着蒼白的臉頰滑落。
“阿銀,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他們要這樣對我……阿銀,我真的好疼……”
握住她手的人沉默了許久。
“對不起……”
昏暗的地下監獄,看不到日光,感知不到時間的流逝。
森奈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再次清醒過來,發現雖依舊身處地下監獄,可身下多了一張軟墊,身上蓋着一床棉被,額頭上還覆着一塊降溫用的濕毛巾。
她很茫然,地下監獄怎麼會有這些東西?
動了動手臂想要坐起身,身側伸過來一雙手臂,将她穩穩扶起。
森奈扭頭對上那雙深褐色的眼睛,眼中的茫然瞬間退去,兇巴巴地推開擱置在肩上的手,“浮竹隊長,怎麼還在這裡?”
這一推,牽動了傷口,惹得她不禁皺起了眉頭。
浮竹也不再糾結于森奈的稱呼,暗暗歎了口氣,柔聲叮囑,“小心傷口。”
“我的傷……處理過了?”森奈愣了愣低下頭,傷口處纏着白色繃帶,身上的血迹被清理幹淨,還換上了幹淨的衣物。
下一瞬,她的後背一僵,紅着臉氣憤地質問,“你……誰給我換的衣服?!”
身側的男人一怔,很快理解了她的意思,耳尖霎時間變得通紅。
“是我幫你換的,我……”浮竹微微轉過頭,“我有用布條蒙住眼睛,我什麼也沒看……”
浮竹沒有撒謊,眼前的少女心悅之人不是他,他又怎能在這種時候趁人之危。
森奈抿了抿嘴,倒是沒有懷疑浮竹的話,隻是她也不願再同浮竹多說什麼,轉過身背對着這個白發男人。
“浮竹隊長現在可以離開了嗎?”
“你的傷……”
“傷口處理過了,”森奈頓了頓,“你走吧,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身後安靜了許久,而後響起一聲長長的歎息。
“即便森奈不想見到我,我也不會走的,我會在這裡陪着你。”
“陪着我?是陪着我還是監視我?”森奈轉過頭,寶石藍的眼底皆是冷漠,“浮竹隊長是怕我越獄逃跑?還是怕我再傷人?”
“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
可對浮竹失望至極的森奈完全不給這個男人解釋的機會,指了指脖子上的金屬環,“如今我的靈力被封,誰也打不過,浮竹隊長完全不用擔心。”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黑色的大鐵門被緩緩拉開,将浮竹所有的話語堵在口中。
門外站着一衆四十六室守衛,為首的守衛沖浮竹畢恭畢敬低頭行禮。
“浮竹隊長,四十六室命令我們将犯人押至審判廳。”
“這麼快?”浮竹錯愕,按照慣例,這種涉及貴族的大案,各種流程走下來,至少也要半月後四十六室才會審理,可怎麼到森奈這裡偏偏就……
守衛的頭領點了點頭。
“犯人……哈哈哈……”森奈大笑起來,一滴眼淚順着雪腮滑落。
不過是冒雨去了趟真央,怎麼就成犯人了?
森奈再傻再單純,這一刻也突然想明白,或許從一開始她就不被瀞靈廷所接受,什麼十三番隊隊長唯一的徒弟,十三番隊副隊長,二番隊隊長,所有的身份都是假的。
不然,為何會有那把玉扇存在?
所有的一切都在算計之中,隻有她還傻乎乎蒙在鼓裡,将那些所謂的責任扛在肩上。
就像當年的瀞靈廷鐵三角,真子和日世裡為瀞靈廷出生入死多年,最後卻被當成垃圾一樣抛棄。
“那麼麻煩諸位,帶我去審判廳吧。”
森奈從容起身,還不忘整理一番被壓皺的衣裙,即便已淪為階下囚,可舉手投足間依舊不乏朽木家宗家公主的貴氣。
拖着沉重的鐵鍊一步步走向牢房門口,身後的男人突然喊住她,“森奈!”
森奈的身形頓了頓,便繼續一步步走向四十六室的守衛,不再給身後的男人任何眼神和隻言片語。
昏暗的走廊上,沒有人注意到,少女寬大的衣袖中,一年前受傷的手臂,已纏繞上一圈淡淡的紫色薄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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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番隊綜合救護所,病床上的光頭男人倏忽睜開眼,神情凝滞了好一會,待确認自己身處何地,他顧不上身上的傷,猛的坐起身。
“一角,你醒了?”
斑目扭頭,看到另一張病床上的弓親。
弓親的狀态并不好,胸口和脖子處纏着繃帶,白淨的額頭還有一道猙獰的傷口。
“多虧了隊長,我們才揀回一條命。”
弓親的話讓還有些發懵的斑目一下子醒過神,憶起昏迷前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