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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南泉帶着臨時在萬屋召集的付喪神趕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長義攔腰抱着一個看不清面容的審神者從時間溯行軍的包圍中突圍出來。
長義來到後方,将那位審神者的額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她閉着眼睛急促地呼吸着,不知道為什麼頭上還頂着兩隻毛絨絨的貓耳朵。來不及多問,面對戰線向前推進的敵人,其他付喪神急忙投入新一輪的戰鬥。
注意到長義的肩膀上染上一大片血迹,南泉急忙迎上去,“你沒事吧喵!?”
“不是我的血。”長義皺了皺眉,眼裡是南泉看不懂的别扭與隐晦的擔憂,“時之政府援軍來了嗎?有沒有随行的醫護人員?”
“噢噢,剛剛回消息說快到了……”南泉咽了咽喉嚨,眼裡流露出無措與愧疚,“怎麼辦啊,我好像把審神者大人弄丢了喵……”
他低下頭,耷拉着肩膀,因此也就沒有看見長義一言難盡的眼神。
“……你要不要看看這是誰。”他将已經脫力失去意識的鸢尾往自己懷裡攬了攬,一隻手打字提醒着時之政府順便把負責照顧鸢尾身體的醫護也帶上。
聽到他的話,南泉沮喪地擡起頭,“是誰也……等等,這是鸢尾大人喵?!她什麼時候恢複的?為什麼現在又昏迷了……”
南泉瞪大了眼睛化身為十萬個為什麼,看着鸢尾帶着不健康的紅色的臉頰,想伸出手試試她的體溫,卻在半路被長義攔下了。
忽視南泉疑惑地望過來的目光,長義輕咳一聲,“趕緊去支援吧,她我來照顧就好了。”
“哦,哦……”南泉習慣性地應下,拔刀投入前線的戰鬥。他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好奇怪,剛剛長義居然沒有用那個讨厭的稱呼叫他了……
長義此時沒管那麼多。從鸢尾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強制抹去他身上本來的契約,與他締結了新契約後,他就能大概地感知到她的身體狀況。
現在很不妙。這是契約反映給他的。她現在的體溫忽高忽低,湊在耳邊叫她也沒有反應……
托着她找到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長義皺着眉攥住她的手,給她回輸了部分靈力。
但仍然是杯水車薪——他能感受到源源不斷的靈力從她身上逸散出來。
“……喂,你可别。。。”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或許是覺得對一個昏迷的人自言自語沒必要,或許是别的什麼無法言說的原因。
唉,沒想到出一趟差還要把自己搭上……
銀白色的發絲淩亂地垂下來,蓋住他的眼眸。他等着時之政府的回信,一邊關注着外面的戰況,一邊聊勝于無地回輸着靈力,盯着鸢尾的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看着她的眉心因為不舒服一直皺着,産生了一道小小的褶皺,長義忽然惡向膽邊生,一把掐住了她沒什麼肉卻意外軟乎乎的臉頰,還往外拉了拉。
“咔嚓”。
不遠處突兀的傳來踩在碎玻璃上面的聲音。
聽到這個類似時空界限破碎的熟悉聲音,長義身體一僵,警覺地朝發聲處望去。
呼,還好隻是時之政府的醫療人員。長義松了口氣,覺得自己從今天之後估計都要對這種類似玻璃碎掉的聲音過敏了。
?怎麼不過來……
他向穿着白大褂的他們望去,順着他們沒有被口罩遮住的震驚目光,看向了……自己的手。嗯,還沒從鸢尾的臉頰上松開。
他瞳孔一顫,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将手收回來。
擦了擦鸢尾臉上的紅痕,長義試圖解釋剛剛發生了什麼。
“那個……”
“我們都懂的,沒關系,我們是不會亂說的!”醫護人員們回歸了正常的表情,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一般急忙從他手上把鸢尾接過來。
隻是,默默将他與鸢尾隔絕開的姿勢仿佛在向他說明,其實他們好像也沒有完全懂。
“……”
長義将目光冷冷地落在自己的手上。
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