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問,新聞上的大哥榮是誰?”黎念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浴室門口。
“哦,”黎徊說,“大哥榮,江廣榮啊,江擴他親爸嘛,我還以為你想問啥呢。”
黎念頓時五雷轟頂。
大名鼎鼎的黑大佬,是江擴爸?那江擴生氣,是因為新聞看到他爸被抓了,在生那些破案人的氣?!
不對勁不對勁,這樣一說,江擴是黑大佬的兒子,那江擴表面是填詞佬的身份,背地裡不會跟他爸一起經營黑生意吧?!
黎念此刻真想拔腿就跑。
難怪江擴身手敏捷,連個肥皂都躲得過,還那麼會處理傷口。
不妙不妙。
“你在裡面幹什麼?”江擴敲門。
黎念吓得汗毛豎起,猛地挂斷手機。
“我在,在上廁所。”黎念哆哆嗦嗦。
“快點,給你處理手上的傷口。”江擴拿出雙氧水在門外晃了晃。
“哦,好。”黎念假裝沖水,蹑手蹑腳開了門。
“快點。”江擴粗暴的抓住黎念的腰,橫着抱起來。
黎念下意識勾住江擴的肩膀,臉紅後又不好意思放開。
“你在打電話?打給誰?”江擴随口問。
“黎,黎小姐。”黎念支支吾吾回答。
“說啥?”江擴放下人,擰開雙氧水的蓋子,像在示-威。
“報平安。”黎念故作鎮定,偷偷咽了咽唾液。
“那可真是好弟弟,”江擴拿出兩根棉簽,“唉,你姐喂你吃一個月的發黴蚝油,我就隻能喂你雙氧水,啧。”
“這玩意兒能喝嗎?”黎念幾聲幹笑。
“當然可以,給胃消毒嘛,”江擴索性開啟玩笑,“張嘴。”
我草,殺人滅口!
“你要毒死我。”黎念吓哭了。
“毒個屁,”江擴罵罵咧咧,“老子要毒死你早毒了,忍這十幾年幹什麼?伸手!”
黎念聽成“我早就要毒死你了”,鼻涕先比眼淚跑出來。
“不要毒死我。”黎念紅着眼角哀求。
江擴心軟了。
“好好好,不毒,你手伸出來。給你消毒。”江擴伸出棉簽。
黎念哭哭啼啼的伸出兩隻受傷的手,盯着蹲在面前給他消毒的黑二代。
這麼認真,這麼溫柔,這麼小心翼翼,一點都不像黑二代。
“你爸是誰?”黎念試探道。
“電視上面那個被告的混蛋。”江擴垂眸,“忘了吧?之前你還請他吃過飯。”
“我們現在幾乎不見面,他做他的虧心事,我走我的陽關道,”江擴說,“我早就沒想認他。”
黎念聽得出神。
“你沒跟他一起吧?”黎念問。
“跟個屁,我躲他都來不及,”江擴折斷髒了的棉簽,又重新拿了兩根,“之前隔三岔五找我借錢,神經病,狗都不借,要借找他那幫好兄弟借去。”
“你是狗嗎?”黎念聽笑了。
江擴二話不說,擡手就給黎念的額頭一巴掌。
“閉嘴。”江擴黑着臉給黎念的手重新纏上繃帶。
“我還以為,”黎念低頭看了一眼江擴,索性一股腦說出來,“我還以為你在生那些告你爸的人的氣,還以為你要去報複他們了。我還以為你發現我知道你的身份,要喂我喝雙氧水毒死我。”
“喝吧。”江擴把雙氧水舉過頭頂賜給黎念。
“滾!”黎念推開。
江擴笑了笑沒說話,拿着浸了雙氧水的棉簽在黎念太陽穴的傷口上擦拭。
“疼...”黎念嗚咽。
“你知道我為什麼生氣嗎?”江擴擦着。
“不知道。”黎念郁悶。
“因為給他做辯護的律師,是我繼妹,也是他另一個女兒,”江擴擡頭,“也是你當年同班同學。”
黎念沒有印象,隻能像個局外人聽故事。
“然後呢?”黎念說。
“她當年跟個假小子似的,天天和古惑仔混在一起,”江擴擦着,“後來考上港大法學系,整個人正經多了,我以為她終于學好了,沒想到她學法律是想幫他爸擺脫法網,還當了大哥榮的專屬律師,我好不容易才肯認的妹妹,原來也無法信任。”
“其實這個世界上不管哪種職業,都有他的陰暗面。”黎念說。
“我都知道,隻是我忍受不了。”江擴說。
直至現在江擴還是沒能擺脫他爸當年将他強行綁來香港的陰影,他恨死他爸。
“記住,大哥榮這個人極其危險,遇見一定要躲開,”江擴貼在黎念耳旁說,“很多年前我跟你說過不止一次,但你估計全忘了,我隻能再提醒一次。”
“哦。”黎念皺着眉有點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