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江擴依舊寸步不出,守在家裡看住黎念。
好不容易搬回來還因為去gay吧被打傷的失憶男友,他怎麼可能跟以前一樣放心出門。
“你能走一會嗎?”黎念背對着江擴嘀咕,“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看見你就煩。”
“不走,”江擴說,“要是我走了家裡又讓偷一次呢?”
“我不去酒吧了。”黎念蜷在床上說。
“不走,今天沒事。”江擴說。
“嘁。”黎念拉上被子。
黎念蒙住自己後,江擴在網上買的無線打印機終于到了,速遞員給江擴發了消息。
家裡這個破打印機早就該換了,上次打印歌詞墨盒跟吐血似的弄得滿紙黑色墨迹。
抱着打印機回來,江擴搬走那隻破打印機,換上新的無線。
“這個怎麼搞呢?”江擴放了A4紙,對上面一堆沒有文字的按鈕發呆。
索性随便按了一顆。
“呲,呲呲呲......”打印機發出難聽的聲音。
黎念這會并沒睡過去,聽見噪音猝然睜眼。一聲極其不耐煩的歎息聲從鼻腔噴出。
“吵死了。”黎念翻了個身。
“Sorry。”江擴瞬間拔了插頭。
一張紙打印一半,是全英文的無線打印機說明書,另一半是空白的。
“一半就一半吧。”江擴抽出半張說明書來看。
過了一遍之後,黎念已經熟睡,江擴也大概弄得清楚二分之一的打印機按鈕的作用。
可惜還沒打印出來無線怎麼連,電就拔掉了,導緻另一半是空白的。
中午吃飯,黎念心血來潮偷了江擴的錢包到樓下買可樂,順便給江擴捎了一杯凍檸茶。
“喝。”黎念把一杯凍檸茶放到江擴面前。
“自己沒錢嗎?”江擴搶過錢包數了數,還好隻丢了五十港蚊。
“有,”黎念坐到江擴面前,“但我就是喜歡偷偷摸摸。”
“癡線。”江擴把一碗米飯幾乎扔到黎念面前。
“可樂喝少一點,小心胃病啊。”江擴瞥了瞥可樂。
“病你個肺。”黎念賭氣喝下半瓶可樂。
江擴拿起凍檸茶跟黎念的可樂碰了一下杯,也咕咚咕咚喝下幾大口。
埋頭吃飯間,江擴越來越覺得自己肚子不對勁。
“你這凍檸茶哪買的?”江擴問。
“對面七仔隔壁餐館,你說難吃的那家。”黎念繼續用半殘廢的手幹飯。
“死火了。”江擴臉色一變,不對勁已經轉變成由上腹到下腹隐隐作痛。
“咩啊?”黎念呆呆問。
忍了好久沒忍住,江擴倏地起身,吃一半跑進廁所蹲坑。
“吃一半屙屎,都不知道你像誰。”黎念嘲諷幾聲,繼續吃。
“還不知道誰買的過期凍檸茶!害得我拉稀拉成這樣!”江擴的怒吼聲從廁所的塑料拉門傳出。
以前黎念會一臉心疼給江擴拿藥,不像這般還幸災樂禍。
看來人一失憶,連自己的好也忘了。
“喂,用不用吃藥?”黎念在外面問。
“不用,喝多點凍檸茶就好了。”江擴陰陽怪氣道。
過了一會,黎念過來敲門。
“幹嘛?”江擴不耐煩道。
“有東西拿給你。”外面黎念說。
江擴還以為黎念開智了,這麼貼心給他拿藥。笑眯眯拉開門,隻看到黎念手中刺痛雙眼的凍檸茶。
“滾。”江擴拉上門。
聽見黎念跂拖鞋的腳步聲和嘲諷的笑聲,江擴越來越惱火。
偏偏這時又來了個江擴最不想見的不速之客。
黎念剛坐回飯桌,門鈴就響了。大福倏地從狗籠爬起來,對着門呲牙咧嘴。
“汪汪汪,汪汪。”大福沖門外邊發出警告。
“癫狗。”黎念無視狗的警告,走過去開門。
門口站着一位長直發霧面紅唇,圓框眼鏡西裝革履,看起來儀表堂堂的女人。頸部的祖母綠水晶項鍊熠熠發光。
“你邊位啊?”黎念問。
“哇,黎念,你怎麼纏這麼多繃帶?”江收啧了幾聲,“想不到你失憶是真的,神奇神奇。”
此人面熟,黎念不臉盲,很快就想起是昨天電視新聞裡幫黑大佬辯護的律師。
以及是江擴昨天晚上所說的繼妹。
“幹什麼?”黎念問。
“這不來看看你們還有大福嘛,好久沒來了,”江收拎起一個布袋,“你看,給你們買的禮物,還有大福的狗狗零食。”
黎念心想這律師也沒江擴口中那麼壞,便推開門給她讓了條道。
“誰啊?”江擴問黎念。
“呃,”黎念說,“你姐。”
“姐個屁,我哪來的姐?”江擴才感覺不對勁。
“哦,妹。”黎念改口道。
“哥。”江收把禮物放到飯桌上,收起剛剛的笑容。
江擴猛地攥緊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