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了家門麼?”相府的門日日都有人敲,唐祈醉沒答應見,隻先問道。
“他說他叫官寄遙。”
唐祈醉的眸子沉了一瞬,便又開口:“讓人進來。”
岑無患見唐祈醉變了臉色,便說:“怎了?”
唐祈醉站起身,答非所問,轉眸對岑無患說:“你同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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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姐姐。”官寄遙見了唐祈醉便迎上去。
他看着比上回在臨風樓遇見時精神得多,那些先前在掖庭裡留下的傷也都好了。
唐祈醉站定,笑說:“沒銀子花了?”
官寄遙看了眼與唐祈醉并肩站着的岑無患,似乎是不滿,說:“我找你,便隻能為了銀子嗎?”
府上的丫鬟已經上了茶,唐祈醉落座,茶蓋碰到杯的聲音清脆悅耳。
“閑聊當然也行。”唐祈醉刮了滿上來的茶沫。
“安姐姐。”官寄遙到底是忍不住,“他是誰?”
唐祈醉言簡意赅:“平昭侯。”
平昭侯,岑無患,這幾個字在邶朝是出了名的,便是茶館的說書先生都說爛了。
官寄遙轉身,看着岑無患,說:“傳聞中平昭侯與安姐姐水火不容,你怎麼在安姐姐府上?”
岑無患掀袍坐下,他理了理自己膝前亂了的衣裳,說:“坊間傳聞,做不得真。”
官寄遙眯了眯眼,說:“不是水火不容,那你與安姐姐是什麼關系?”
岑無患轉眸看邊上的唐祈醉,此時全明白了。
他意味深長說:“這你得問你安姐姐呐?她占着我,又舍不得給名分,我哪兒敢妄自誇大說是她夫君?”
“你胡說,我不信。你對安姐姐做了什麼?她竟然沒宰了你。”
唐祈醉今日拉岑無患出來本是想斷了官寄遙腦子裡不該有的念想,未曾想他竟語出驚人,什麼都往外說。
聽到這兒,唐祈醉睨岑無患一眼,她放下茶,與岑無患眼神相交,似是威脅。
偏偏岑無患裝沒瞧見似的挪開眼,他将手邊杯盞的蓋擡起又放下,漫不經心說:“除了成親,我什麼都對她做了。”
“你未入過學堂,總不能隻會識字。”唐祈醉忽而發言,将兩人的對話打斷,對官寄遙說,“我讓你遊山玩水你不願意,那便送你去宣德侯府上,他從前可是帝師,教你綽綽有餘。”
“我說過,”官寄遙坐下,“安姐姐在哪兒我便在哪兒。”
“安姐姐在上京。”唐祈醉杯中的茶見了底,她将杯盞遞給邊上的丫鬟,繼續說,“宣德侯也在上京。”
宋恕己早已遠離朝堂,他的府邸離宮也遠,平日清淨更無人到訪,官寄遙要呆在上京,那兒倒是個好去處。
唐祈醉話音一落,江鶴引便從門外進來了。
“去吧,宣德侯也悶的很,你剛好去給他解解悶。”
官寄遙還想說什麼,但想到是唐祈醉的意思,便聽了,他又看了眼岑無患,“切”一聲,轉身跟着江鶴引去了。
岑無患站起身,一手撐桌,将唐祈醉整個人都籠罩在下,說:“我說讓我跟着,原是因為這。”
唐祈醉擡起眼,口氣輕飄飄地說:“你說那些話,不也說得勁兒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