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發在後面說。

他忽然搬出盛放，付青橙預料不及，表情凝滞了一瞬。

抓住手上的課本，付青橙嘴唇幹裂，驚了兩秒，她擡起頭，臉色不怎麼自然地問了一句。

“他......也會去？”

梁發好像還沒有察覺出什麼，他喜滋滋地說，“去啊，他在溫泉投了股份，是股東之一。”

原來他這陣子是忙這個嗎？

心裡一陣收一陣緊，付青橙腦子裡閃過一些念頭，隻是還沒等她轉明白，坐在後面的周朗清看着幾個人，慢悠悠地将手機裡存的一些照片發到他們的小群裡。

“這是溫泉的照片，你們先看看，放學以後我們開車到宿舍樓下接你們。”

周朗清一共發了五張照片，前四張沒什麼特别，是溫泉的外景和湯池，隻有最後一張是幾個人的合影。

照片上有五個人，四男一女。

男生清一色的西裝襯衫，女生穿着凸顯腰身的鉛筆裙，一頭栗色波浪卷發，眉尾一顆褐色小痣。

這原本是一張再普通不過的合影，不過付青橙還是發現了照片中的不同尋常。

那個風情萬種的女生側臉微微輕擡，盛放肩頭搭着西裝，他斜低頭顱，順着女生看過來的視線，嘴角輕輕勾起。

*

定了七點的時間到樓下接人，付青橙和裴青藍去食堂打包了腸粉，回宿舍一邊收拾一邊吃東西。

周玉和常佩佩也被邀請了，四個人在宿舍裡一頓忙活，等到換好衣服化好妝，已經六點五十。

梁發一群人很守時，七點跑車準時停在樓下，幾個人拎着行李箱上車。

周五市區交通擁擠，等出了城區，上了高速以後車速加快，付青橙坐在後座，她靠着車窗，飛速閃過的光影在她臉上掠過。

梁發的哥哥叫梁渡，是度假中心的主理人，他比他們早到，已經提前安排好了房間。

“女生住南邊，男生住北邊，大家都累了吧，先休息一會，九點大家一塊吃飯。”

梁發正在幫女生往車外搬行李，他看了看大廳，發現除了哥哥，周圍沒幾個人在。

“其他人呢，放哥呢，怎麼都沒來？”

梁渡在安排廚房做菜，弟弟的問題剛才就有人問過了，他擡頭看了眼停車的地方，說，“在房間，等你們太久沒過來，回房間休息去了。”

有穿着制服的服務員遞給付青橙她們房卡，付青橙自動過濾梁渡的話，也沒有去想剛才誰問了盛放沒來，她低下眼睛，看了眼房卡上的數字。

175

度假中心是北歐風格設計，到處可見落地玻璃，白天還好，晚上黑漆漆的群山環繞，這附近沒有民居，探頭看出去都是一望無際的樹林。

前一個小時還在人聲喧鬧的都市，乍然走進這仿若原始森林的地方，裴青藍有點害怕，她看了一會外面的夜色，快到房間的時候在走廊扯住付青橙。

“橙子，我跟你睡一間好不好。”

度假中心每間都是大床房，付青橙以前出去玩，也和裴青藍合睡過，她嗯了一聲，說，“好。”

南邊房間走到盡頭就是女湯，放下行李箱，付青橙洗了個澡，然後換上從學校帶來的泳衣。

她穿衣保守，即使泳衣也選了有披肩的設計，她将流速在腰間打了個結，又把浴袍穿在外面。

看她裡一層外一層地往身上裹，在旁邊拿衣服的裴青藍看不下去，她沒付青橙那麼斯文，從後面摟住她的背，将浴袍從她肩頭扒下。

付青橙骨架小，被她扯了兩下，泳衣外面的披肩滑落，露出一片雪白的肩胛。

她肌膚細膩，裴青藍不小心碰到她的背，柔滑的觸感讓她忍不住啧啧驚歎。

“卧槽，你這皮膚是牛奶做的吧，又滑又膩，啧啧，還好我不是男人，不然一定把你丢到床上。”

她嘴裡沒輕沒重，付青橙瞥了她一眼，把衣服重新穿好，徑自往女湯走。

周玉和常佩佩已經先到了池子，張小柔也在，三個人窩在一塊石頭後面，臉蛋泡得紅撲撲，有說有笑地掬水玩耍。

溫泉是露天的，十一月的城郊空氣寒冷，付青橙脫下浴袍，手扶着池沿，慢慢滑入池水。

她一向話少，周玉她們聊了好一會，她也隻說了三句話，溫泉旁邊有溫水和零食，她血糖低，剝了一顆奶糖放進嘴裡。

女生聚在一起話題無非是化妝護膚買衣服，聊着聊着，不知道怎麼就說到幾個人的身材，周玉先是看了看自己，然後又瞧了眼窩在旁邊的付青橙。

“橙子，真羨慕你啊，長了張漂亮的臉蛋還有尤物一樣的身材，你看你這......蜜桃胸，隆都隆不出來你這種，還有你這腰，啧啧，就是傳說中的螞蟻腰嘛......”

“不止啊，橙子皮膚也是一等一的好呢，你們看看，哎喲，真的跟白綢子一樣......”

常佩佩跟在後面附和，順便捏了捏付青橙的手骨。

“柔弱無骨，比奶團子還軟。”

“好了，别說了。”

雖然沒有男生在，付青橙還是被調侃的不好意思，她把半張臉埋進水裡，隻露了一雙眼睛在上面。

“哎喲喲，還害羞了，這有什麼好害羞的，你不好意思的日子在後面呢！”

雖然她們還隻是大二的學生，不過該懂的都已經懂了，張小柔和常佩佩心照不宣地笑出聲，裴青藍姗姗來遲，她沒聽到前半段，看付青橙羞紅了臉頰埋進水裡，一頭霧水。

“怎麼了？”

“沒什麼，我們在誇橙子身材好，将來她男朋友有福。”

“哈哈哈——”

幾個人笑得大聲，付青橙被鬧得受不了，嘩啦一聲從水裡鑽出來，她抓了放在涼椅的浴袍穿好。

“我不理你們了。”

氣呼呼地沖出女湯，付青橙低垂腦袋，沖回房間。

她剛下溫泉沒多久，身上還沒泡熱，猛然從池子裡出來，給走廊的暖風一吹，身上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還是先洗個澡吧。

走到床邊坐下，付青橙兩隻手托住腦袋。

床上放了浴巾，她記得她出門的時候沒有開行李箱。

大概是裴青藍拿出來的，這個家夥，常常把東西拿出來扔在一邊不收拾。

浴袍沾了水穿在身上不舒服，付青橙将門反鎖，把浴袍脫下。

泳衣和披肩也一件件丢到椅子上，付青橙将濕衣服收好，拿起床上的浴巾拉開浴室。

沒想到裡面有人。

付青橙剛才進房間的時候各個地方都觀察了一遍，這家度假中心裝修得高級，浴室除了按摩浴缸，正對落地玻璃的窗外，還裝了42英寸的液晶電視。

現在電視正打開，裡頭畫面切換鏡頭，晃過的光影閃現在浴缸裡的男人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