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提起昨晚的囧事,付青橙臉上不可避免地又開始泛紅,唇瓣嗫嚅了兩下,她避開他的眼睛,走到窗戶旁邊的拐角。
屋子裡暫時歸于安靜,付青橙看向窗戶外面,晨霧散了,白雲浮在天邊,遠處的深林露出光秃的枝幹。
盛放不知道在後面做什麼,消毒盤裡一陣叮咚聲響。
和他離得近,付青橙很難避免自己不聽到這些,想起昨天他被她咬了以後吃痛的模樣,付青橙心裡忽然又覺得自己不該,默了兩秒,她走到他身邊。
“給我吧。”
從他手裡接過棉簽,付青橙手按住他的傷口,那一排牙印已經從深紅變成了黑紫,雖然顔色吓人,可是對比那些血肉模糊的畫面,這已經是小巫見大巫。
“其實你也沒有必要說謊啊,就算告訴他們是我咬了你,那也沒有什麼。”
付青橙在牙印上噴了一圈碘伏,幫他纏紗布,“隻要你不說我走錯房間,他們應該也不會往那方面想。”
盛放乖乖被她服務,他坐在長椅上,模樣安靜,“那你讓我怎麼解釋這個牙印的由來?它總不能是憑空出現的吧?”
“那還不簡單,你可以說是你說錯了話,我生氣咬你的。”
“那怎麼行,這樣你的形象不就毀了?”
盛放看着她,“而且,我從來不說錯話,即使用了這個借口周朗清他們也不會信。”
付青橙覺得他在故意找借口,她把手裡的東西丢下,“所以你就故意說自己被玻璃劃傷?盛放,你是不是有自虐傾向,哪有人咒自己受傷的?”
“也沒有人說不可以咒自己吧?”
盛放面上還是那副自如的樣子,他凝視她的臉龐,視線垂落他放在她腿上的手。
“如果咒自己可以讓你有點反應,我覺得很值得啊。”
付青橙又不知道該怎麼回他了,手裡拿着沒有剪掉的紗布,她低下頭,手指跟着動作顫了一下。
盛放輕歎口氣,伸手把紗布剪斷,他把消毒托盤裡的東西整理好。
窗外白雲升至天際,陽光穿過天空。
昨天他唱的那首蒙古歌再一次響在耳邊,付青橙凝目看向窗外,心裡浮起一個念頭。
——天上出現雲彩了,明天會下雨嗎?
她兀自坐在小馬紮上發呆,盛放收拾完東西,彎下腰,随手拎了另一個小馬紮在她旁邊坐下。
兩人排排坐,仿佛回到了五六歲的幼兒時期,付青橙想起昨天兩個人聊天,隻說了一半後面的話就被打斷了。
“在想什麼?”
意識到她在走神,盛放腿伸過來,穿着鞋子的腳碰了碰她。
“沒什麼。”
付青橙兩隻手并在一起放在腿上,轉過頭,看到盛放在看她,腦袋轉了轉,她抿抿唇,笑了一下。
“怎麼了?”
盛放沒回答,視線在她身上掠過,他靜靜地說,“明天我帶你去踩雨。”
“什麼?”
付青橙仿佛沒聽清,她睜大眼睛,盛放看着她,伸手将她落在鬓邊的碎發勾到耳後,又重複了一遍。
“天上有雲彩的話,明天肯定會下雨,你的心不變,我還會來。”
手抓住她,盛放掌心将她的五指包裹。
“我的心從來沒變過,所以明天一定會下雨。”
“我帶你去踩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