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惜搖了搖頭:“您能幫我問一聲何老師現在有空嗎?我以前有幾個月都在這邊接受疏導。”
前台小姐姐看了眼時間:“可以,現在何老師應該午休起來了,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夏知惜報上名字。
前台小姐姐,撥通前台的電話,在和電話對面确認幾句後,這才挂掉電話,笑着說:“何老師說你直接上去就好,電梯在走廊直走右轉,按三樓去左手邊第二間。”
說完,小姐姐又打了下嘴:“啊呀,習慣了,忘記你以前來過的。”
夏知惜對她露出标準的梨渦笑:“沒關系的,其實我也有點忘記了,謝謝你的提醒。”
前台小姐姐見少女這笑得勝水仙花漂亮的笑容,沒忍住輕輕哎喲一聲,笑眯眯地沖夏知惜招手。
而後夏知惜愣是硬生生被塞了好幾塊牛奶糖,小蛋糕,才給小姐姐放上去。
夏知惜來到四樓,敲響左手邊第二間房間的門,在裡邊傳來一聲請進後,開門進去。
四十多平的辦公室,光線柔和,整體用色都是淡暖色,家具邊角選用圓潤的款式,步入其中,就會被鋪面而來的,溫柔、包容、舒适的氣息圍裹,令人回歸母胎羊水般平和而安定。
門正對着的一張暖白色辦公桌,桌對面兩邊各放置一張灰色靠背椅,桌面的距離仿佛特意丈量,讓坐對面的兩人雙手各自放置桌面,也不會靠得過近而産生空間入侵感,各自靠上椅背,也不會太遠,感覺和對面的人有着隔閡無法交流。
面向大門,坐在暖白桌子後頭的女性,披着頭發,穿着簡約,五官不出彩,拼湊着卻格外柔和親切。
她瞧着推門而入的少女手中的小零食,笑了笑,像看着小輩的親切長輩,慈愛而親和,聲線帶着點長輩的小調侃:“幾個月沒見,知惜還是這麼受歡迎啊。”
夏知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關上門,往桌子那邊靠:“是前台那個小姐姐太熱心了。”
夏知惜熟悉地走到桌邊,拉開椅子坐下。
何園用直白卻不讓人覺着冒犯的眼神,打量幾眼夏知惜,而後溫和地笑了笑,眼中帶着明顯的歡喜:“這幾個月過得不錯?狀态比最後一次聊天時,還要更好些了。”
夏知惜也笑:“是,何阿姨,謝謝你之前配合我騙我媽媽去宴海,現在她狀态也好了很多。”
何園淺淺笑了下,眼神柔和得包容:“那也是因為,那樣确實對于她的恢複有幫助,畢竟我也要把我的當事人放在第一位。”
何園:“而且,那件事的功勞不在我,而是你。”
夏知惜疑惑地看過去。
何園沉吟片刻說:“那天我給你媽媽提了建議,她起先還是很猶豫,是我和她說了句‘知惜上回過來疏導時,提了幾句宴海,好像很喜歡那座城市,說将來有機會也會想過去定居。’她思考了很久,最後才決定前往的。”
“所以,與其說是我幫忙,不如說,是因為你們母女,都很關心和愛對方吧。”
夏知惜怔了片刻,而後笑了起來,認同地點頭:“嗯,但也還是謝謝您。”
何園笑着點點頭。
夏知惜攥了下衣角,擡頭對上何園的眼睛:“阿姨,我今天去公墓看小順了。”
何園點了點頭,靜靜聽着,神情肯定,鼓勵夏知惜繼續說。
“我感覺我的心情确實沒有上次過去那麼難以調節,我散步了幾小時,後來接了,”夏知惜頓了下,才繼續:“…朋友的一通電話,心情就恢複得差不多了。”
夏知惜彎着眼睛:“就像上回我和您分享的那個夢後,您說的一樣,小順确實也希望我好好和那段過去道别,排開遺憾和憂傷繼續向前走。”
“我現在,好像能更輕快地向前了。”
夏知惜說完,何園才笑了笑說:“我很高興,你能和我這麼說。”
“好好向前走吧,有時候,稍微慢了點,也不要着急,記住現在這份心情就很好。”
夏知惜點點頭。
兩人還沒繼續聊什麼,何園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她接通按了放音鍵,對面傳來先前夏知惜聽過的前台小姐姐的聲音。
“何老師,有位客人提前過來了,問你什麼時候結束聊天。”
夏知惜沖何園擺擺手,何園點了點頭對着話筒:“你讓她上來吧。”
挂斷電話,夏知惜向表達歉意的何園告别,轉身開門出去,她正要踏步出去,身後傳來何園柔和而充滿力量的聲音。
“知惜,單單作為認識你的阿姨,我很高興今天再次見到你。”
夏知惜回頭對何園笑了笑:“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