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化後的土壤呈現出混沌域特有的深黑色,歡欣的情緒源源不斷從大地之中湧上,濃烈的快樂萦繞明舟。
她清晰地感受到靈魂在不斷汲取着這股歡愉的力量,權柄在與靈魂飛速的融合。明舟估摸着如果大地的歡樂持續不停,哪怕她什麼也不做,隻需在這片土地上停留三年,她就可以徹底融合歡愉權柄。
“土地不可能一直産生這種歡樂,這是被折磨了數百年頑疾得到解決後的暢快,”戰争之神說,“但如果你現在将整個混沌域被光明聖水污染的土地一口氣淨化的話,一瞬間産生的歡愉共鳴能讓你瞬間徹底掌握歡愉權柄。”
“但那種事不可能,太高調了,四百年前都有天使出賣了祂信奉的神靈,四百年後肯定有很多人出賣我這個它們本就不信奉的神靈,我現在隻有一個權柄,根本打不過五位秩序側神靈。”
“所以當務之急還是找到你的另外三個權柄。”戰争之神說。
基因巫師烏蘭領着六位培育師正在卡塔琳和四位機械學徒快速犁出的田地裡耕種,她們耕種的方式十分奇特:烏蘭測量過一片土壤,然後在正中親手埋下一粒種子,綠色的光芒籠罩了那粒種子,烏蘭手心凝聚了一把手術刀和鑷子,在綠色的光芒中翻翻剪剪。在她停手的一瞬間,混沌種子快速生根、發芽、生長。
烏蘭摸了摸有一人高伫立在大地上的莖稈,它的頂端已經開了花,泛着紅光的果實正在快速生長。
“将6号染色體上的43位基因切除,12号染色體上的33位基因用魔眼的17号染色體的2至6位基因替換,同時記得去除3号染色體上的生命混沌加持,改為通用混沌……”
年輕的培育師們慌慌張張地将手中一大堆種子進行基因修飾,有一個倒黴蛋在修飾過程中出了差錯,紅色的莖稈瞬間竄了出來,這個倒黴蛋躲避的還算迅速,隻是被挂在了頂端的花骨朵上。
他在空中晃晃蕩蕩,就好像一塊破布,旁邊的機械學徒笑地前仰後合,被挂在空中的培育師羞愧難當地捂住了臉。
于是下面就有機械學徒喊到:“遮什麼臉?這裡誰不認識你啊!”
培育師悲憤地想:“這不代表我能在神面前丢臉啊。”
未等他還沒想出辦法從莖稈上跳下來,就驚恐地大叫到:“喂,這個花骨朵正在啃我的衣服,啊,它快啃到我的腳了!”
但現在沒有人回應他了,卡塔琳叫走了所有機械學徒,去改造她們的機械了,好讓她們在果實成熟的那一天能快速收割。
他的導師烏蘭聽到了他的呼喊,但隻是看了一眼他,随後就繼續低頭培育她的種子。她看的出來這名培育師實力遠超于挂起他的莖稈,如果他真的被自己的實驗品吃掉了一個腳,那麼烏蘭就可以考慮勸退他了,一個合格的生命途徑的行者,不應該無法掌控實力弱于自己的實驗品。
戰争之神看得津津有味:“你覺得他什麼時候能夠自己下來?”
“……有人來了。”明舟看向從北方基地要塞的城牆上跳下來的維帕爾,他正在朝這裡飛來,黑色羽翼在風中有些淩亂。
他看到了挂在高大莖稈上的培育師,他太顯眼了,就像空地上突兀豎起的一根旗杆,旗杆上的破布在發出聒噪的雜音。
維帕爾抽出腰間的刀投擲向莖稈底部,“嗖——”的一下,鮮紅的液體從莖稈斷裂處湧出,浸染了附近的土壤。
培育師凄凄慘慘地将莖稈從自己身上移開,然後就聽見導師嚴厲地聲音:“不遵守實驗規章,你延畢了!”
戰争之神笑得合不攏嘴:“哎,你知道嗎,其實除了共鳴級、調律級這種通用的等級劃分來描述不同實力,還有另一種稱呼,比如混沌生命途徑,它的前四個稱呼與當時智慧之神統治的混沌域的學曆有關,分别是培育師、生命研究員、混沌醫師和基因巫師。”
“當時的法律規定培育師和生命研究員必須有混沌醫師及以上等級的導師帶着,才能進行實驗。”
“噗,培育師是研究生、生命研究員是博士生,混沌醫師是出來工作的醫生是吧?”
“不一樣,培育師有處方權。”戰争之神深沉地說。
“要做實驗的規培生,更可憐了呢。”明舟說。
維帕爾停在倒地的根莖旁,收攏了翅膀,撿起刀,仔細擦去刀上紅色的液體,然後插`入腰間的刀鞘中。
他有些不自然地理了理被風吹亂的衣服,矜持地走向一人一貓。
“吾主,”維帕爾低頭在胸前畫了一個混沌标識,“您的祭品蘇醒了。”
“好,你帶我去。”明舟說。
維帕爾擡頭,立正轉向基地,眼神卻在不經意間看到了神靈的面容。
祂的外表年輕地讓他驚訝,嘴角帶笑,眼睛漫不經心地從肩上的貓咪樣神靈看向他。
他低下頭,步履匆匆,軍靴踩碎了一位培育師辛辛苦苦才培育出來的一個幼芽也沒有注意到。
明舟看着前面身材修長,背影卻透露着僵硬感的年輕人,他時不時的同手同腳讓她感到好笑,她問戰争之神:“我們看上去讓人感到害怕嗎?”
“那自然是他們的原因,”戰争之神立刻說,“我們明明辣麼和藹可親、平易近人,曾經的智慧之神也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
“我們混沌神就沒有一個有那種冷酷無情、殘暴狠辣的名聲在外的,都是他們自己太緊張了。”戰争之神吹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