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她擡頭,眼神楚楚可憐。
“那有什麼難的,衙門裡面,我做主!我說請就請!”
“大人的大恩大德,小女子無以為報。”她感動得要跪下來,師爺趕緊阻攔了她:“别跪,這麼嬌滴滴的身子,跪壞了咋辦?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子名喚……”祁枕弦正說着,眼角餘光掠到旁邊,一位身着華貴的公子落座,笑意岑岑望着她。
怎麼這麼眼熟?——裘酒!
他怎麼也來了?
“弦音。”“弦音,名字真好聽啊,人美名字也美!”
“大人謬贊了。”
“弦音,好名字。”裘酒突然發話。
師長不滿别人插嘴。
他無視師爺,繼續說:“弦音,我這裡正缺一位舞姬,願重金酬之,你可願來?”
他怎麼也來陪她演戲了?祁枕弦一頭霧水。
師爺重重咳嗽了一下,“弦音姑娘,現在有兩個人都要誠心邀請你,你要選擇哪個?”
“我……”
裘酒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這位師爺,容許小人問一聲,你邀請弦音,到底是因為希望她變成府邸的舞姬,還是你的第九位小妾呢?”
“胡說八道!”師爺被戳中龌龊心思,惱羞成怒,“關你什麼事?!”
“你一個即将邁入四十的中年男人,歲數都夠當弦音姑娘的老爹了,家裡已經有八個女人,還不夠?居然堂而皇之在大街上嚯嚯别的姑娘,未免太過于無恥。”
“你别胡言亂語,信不信我狀告縣令,将你關入大牢?”
“如果天下人都知道你無故通緝一個無辜的平民百姓,恐怕以後縣衙的聲望會一落千丈。”
師爺才反應過來他現在在酒館裡,每個人都聽得到他剛才的話,不由得面色一紅,惱怒得拂袖而去。
圍觀群衆對着師長狼狽的背影指指點點。
在項唯縣,誰不知道縣衙的師爺好色不檢點,家中養着一妻七妾,私德有虧!
祁枕弦坐過去,“喂,你在幹嘛?我根本就不怕,你擔心我的身手會吃虧?”
“小二,給我上最貴最好的茶!”裘酒對着小二喊,随即小二匆匆忙忙給他泡了壺好茶。
裘酒悠然自得地品茶,“你必須要喝喝,這裡的茶意外地好。”
祁枕弦沒有喝,“你來這裡,不怕被人發現嗎?”
“上次要不是有人暴露了我的蹤迹,我可能永遠都不會被穆軍發現,偷東西的人不是我,我隻是協助他們窩藏而已。”
裘酒從袖子裡拿出一張紙,“你不用去做卧底了,我已經找人調查過了。戰神肅清軍隊沒有什麼特别的原因,一切都是因為你。”
“什麼?”她心弦一跳,不可置信。
他看向她,“琉王戰神抓拿了當初關你的奴隸主,盤問過後,查到他多年以來一直都有和穆軍裡的幾個士兵有不正當的交易來往,于是,戰神下令肅清軍營,對所有人進行嚴刑拷問,非要把違法亂紀的人抓出來;現在穆軍人心惶惶,個個唯恐不自保,哪裡還有心情練兵?戰前敢做這樣的事,要麼就是他對自己十分自信,要麼就是你對他十分重要。”
祁枕弦心中五味陳雜,忙給自己倒了杯茶掩飾内心情緒,可是茶流轉在齒間淡而無味,“他是為了自己,我對他哪裡重要。”
“你回去之後,納蘭将軍應該會問你,你該如何回答?”裘酒想,納蘭将軍要是知道了面前人與戰神的這一層關系,應該就不會蠢得要一心推開她了。
“我……不知道。”遇上穆琉千,她多少顯得慌亂,眼神不自覺得流露求助。
“這件事,由我向将軍報道,你回去準備好作戰計劃。此時,應是我方向穆軍進攻的好時機。”
趁虛而入?祁枕弦聽了他的話,醍醐灌頂,感慨問道:“酒兄,你這麼聰明,為什麼不入伍?”
裘酒嗤之以鼻,“我每天有花不完的錢,為什麼要抛棄現在的一切,去受苦受累?我沒有你那麼大的雄心壯志和理想,隻要戰火不殃及我,我還是個富商,就足夠了。”
祁枕弦點點頭,“原來如此。”
原來不是每個男人都愛打打殺殺,如果不是因為仇恨,她同樣厭惡戰争。如今走到這一步,都是逼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