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玄穹峰弟子擡手一指那位被架起來的傷患,道:“我們也不想撕破臉皮,無奈貴峰師姐實在欺人太甚。無論如何,你斂雲峰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
“沒錯,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同行的玄穹峰弟子紛紛應和,聲若洪鐘。空氣裡火星子噼裡啪啦,一觸即燃。
“一個碎嘴的小弟子,打便打了,你想如何?”何青棠冷冷看着那些玄穹峰弟子,手裡的鞭子還滴着血。
白肆想起這是什麼時候了。
有次泠玉仙君下山遊曆,何青棠與一個玄穹峰弟子起了口角,提着鞭子将人抽斷了腿,幾個玄穹峰弟子找了上來,最後是淩止出面替何青棠道歉,将那些玄穹峰弟子送下了斂雲峰。
白肆道:“師姐那樣溫柔和氣的一個人,平時與人說話都不敢大聲。我倒想問問這位師兄,你是如何将我師姐逼到了提鞭子抽人的地步?”
為首那玄穹峰弟子道:“大家都是同門,就算發生口角摩擦,何師姐也不該出手傷人。”
何青棠冷冷道:“我為什麼抽你你自己清楚,你若皮癢特來讨打,那我絕對奉陪到底。”
那個受傷的玄穹峰弟子牙關咬得格格響,對為首的弟子道:“師兄你看見了,我說得一點沒錯吧,何青棠她就是一個外室生的雜種,根本毫無教養可言,你還指望跟她講道理?”
他此話一出,為首的那個玄穹峰弟子寒毛都炸了起來:“你閉嘴!”
說話間,何青棠的鞭子已經甩了過去。
眼看着那個受傷的弟子就要被抽得滿臉開花,淩止卻好像憑空出現一般,空手接住了近在咫尺的鞭子。
“淩止!”白肆揉了揉生疼不已的太陽穴。之前就是這樣,淩止在兩方就快要打起來的時候出現,代行峰主身份罰何青棠抄了十遍金剛經,然後和和氣氣地把那些玄穹峰弟子送下了山。
白肆脊背都繃緊了,心說淩止要是不分青紅皂白問責師姐,他無論如何都要幫師姐反擊……
啪——!
一道響亮至極的耳光。
力度之大,直接将那個玄穹峰的弟子扇倒在地上。
萬籁俱寂。
白肆下巴墜地,何青棠眸光晦明不定。
不止玄穹峰弟子,在場所有斂雲峰弟子全都安靜了,偌大的廣場,此刻連根針掉地上的聲音都異常清晰。
難以置信,這個一向謙謙有禮,對誰都好言好語的斂雲峰大師兄,居然在衆目睽睽之下抽人耳光。
“強盜……你們斂雲峰上下都是強盜嗎?”
“你若管不好自己的嘴,我現在就教教你什麼叫禍從口出。”同歸劍鋒抵在脖子上,那個弟子捂着高高腫起的臉,趕緊閉了嘴。
“你們今日找上斂雲峰,無非是笃定了師尊不在,我不會拿你們怎麼樣。”淩止目光淩厲地在玄穹峰弟子裡掃了一圈:“我自然不會無故傷害同門,但是各位對我斂雲峰弟子出言不遜之前也要想清楚,有我在,斂雲峰就不是人盡可欺。”
白肆簡直不敢相信,淩止向來隻會打圓場,總是勸他同門之間要融洽相處,沒必要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鬧不愉快。
他居然也會有這樣的一面。
“淩師兄誤會了,我們今日不是來興師問罪的。你我同門之間,何須如此,何須如此?”為首的玄穹峰弟子擦了擦額頭冷汗,他聽師弟添油加醋說了一通就跟着來了,此時腸子都悔青了。
“既對師妹口出惡言,這頓鞭子也是他咎由自取。現在就帶着你們的人離開,各位若有不服,淩止奉陪到底。”
淩止收了劍,手臂一揮,衣袖飒飒響:“阿肆,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