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铮愣神的片刻,懷中的白肆睜開雙眼,掙脫了他的懷抱:“但他不需要強大。”
白肆不需要辰清尊貴強大。
普通人捱了這一劍必死無疑,但是赫連铮顯然不是普通人,他施法拔出永暮後,胸口的貫穿傷速度緩慢、但肉眼可見地逐漸愈合。赫連铮難以置信地看着白肆,低喃道:“怎麼可能……”
白肆手指輕握,永暮劍便順從地回到手中,他當即便與赫連铮打了起來:“那些不堪入眼的經曆是我的夢魇沒錯,但我又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向這些惡心的東西低頭?”
與辰清經曆過魇妖之事後,白肆慢慢領悟過來,魇妖控制入夢者手段有二:要麼無限放大入夢者的恐懼,使入夢者一遍遍地經曆夢魇,無處躲避無處逃離直到身心崩潰;要麼為入夢者織一場無邊美夢,入夢者不願清醒面對夢境與現實的巨大落差,自然會心甘情願淪為魇妖的養分。
赫連铮應該也是差不多的手段。
白肆一劍砍去,赫連铮閃身躲開,身後琳琅珠寶噼裡啪啦砸落在地,登時滿地狼藉。
天妖之力爆發,殿内平地起風,地面劇烈搖晃,殿門紛紛被掀落,呼啦啦的聲音響徹王宮内外。仿佛下一刻,整座宮殿就會被大風卷上雲巅。
他是發自内心想把赫連铮千刀萬剮。
赫連铮抹了一把臉頰邊被永暮劍風刮出的血痕,望着白肆煙紫色的雙眸,他道:“有那小侍衛為孤陪葬,孤倒也不算虧。”
此言一出,永暮劍在他喉口三寸之處堪堪停住,白肆道:“憑一個夢魇就想威脅我,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赫連铮!”
雖極盡克制,但是顫抖的聲音和手腕依舊暴露了他此刻的慌張。
“把孤和那種不入流小妖的手段相提并論,你未免太看輕孤了。”赫連铮擡手将永暮刀鋒移開,笑容陰森道:“心魔的種子一旦紮根,他的命便與孤系在了一起,孤死了,他也活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