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曉生讓座之後便十分有眼色地主動退了下去。
顧懷安坐定之後,眼神掃過眼前的五子棋局,“如今天下戰禍不斷,百姓生活困苦,陛下竟然還有閑情雅緻下棋。”
蕭珩微微一笑,回應道:“戶部空虛,急需資金支持,但也未見王爺慷慨解囊相助。”
顧懷安冷哼一聲,語氣中帶着一絲不滿,“這禮部尚書真是獅子大開口,一開口就要一萬兩銀子,真把我顧家的庫銀當成了百寶箱不成!”
蕭珩挑了挑眉,反問道:“難道不是嗎?”
顧懷安皺起眉頭,目光堅定地說道:“禮部所需的銀子,臣自然會撥付,但具體給多少,那可就由臣說了算。”
為了防止官員相互之間撈油水,顧懷安看蕭珩現在這個狀态也不頂事,隻好由他親自核實。
哎!沒辦法,撿回來一個祖宗,教吧,還能有什麼辦法。
蕭珩點點頭,回想起葉尚書等人前往上陽已有半月,不禁感歎道:“算算時間,葉愛卿等人該到上陽了吧。”
顧懷安答道:“從鎖關糧馬道走,最快二十一日内定能趕到,臣算着還有兩日腳程。”
與此同時,梁馬道上,一輛馬車正在疾馳。馬車内,葉知秋說道:“馬上就到上陽城了,總算是又回來了。”
一旁的林譽廷附和道:“是啊,總算回來了。”
葉知秋歎了口氣,“哎!”
林譽廷疑惑地問道:“葉大人怎得又歎氣?”
葉知秋自責道:“沒想到短短兩月光景,上陽竟然變成了這樣。若是我能早些發現匈奴入侵的消息,或許情況不會如此糟糕。”
林譽廷安慰道:“葉大人不必過于自責,如今局勢已經穩定下來,我們隻需努力重建上陽即可。”
大商的兩代天子皆是正妻所生,庶子是沒有資格登基稱帝的,因為隻有嫡子才有繼承大統。若是知曉新皇的母親是青樓出身,這讓天下百姓如何看待?
葉知秋作為嫡子,并不懂嫡庶之争,父親曾告訴他,普天之下唯有嫡子才是正統,偏房庶子皆都難登上大雅之堂。
當他真正踏入朝堂之後,他才意識到,其實嫡庶之間并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别。
能者從不問出身,就比如晏景澤,庶子出身,不知遭受了多少白眼,才坐穩這兵部尚書的位子,他父親從未因庶子身份苛待于他。
葉知秋點了點頭,接着說道:“林大人,恕我直言,我現在已經看開了。隻要新皇是一代明君,能夠讓百姓安居樂業,他是庶皇子如何。”
林譽廷贊同地說道:“葉大人所言極是,嫡庶有什麼區别,他都是先皇子嗣,葉大人覺得陛下如何?”
葉知秋回應道:“新皇頗具銳氣,其登基大典上的言辭我至今仍曆曆在目。”
相信,總有一天,北夷匈奴會被一舉殲滅。
兩日後,上陽城城門口,聚集着大量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百姓,眼看就快要餓死了。
葉知秋從馬車上下來,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中一沉,立刻吩咐身邊的人:“情況緊急,不能再拖延了!兩位大人,我們就在這裡給百姓分發糧食吧。”
他轉頭對身旁的兩人說道:“林大人負責城内,我負責城門,晏大人負責帶領隊伍搬運糧食。”
晏景澤微微點頭,表示同意。
這時,一旁的常武站出來,拱手道:“我家小侯命令我保護各位,這幾日就由末将來守城。”
葉知秋感激地向他行禮:“多謝常武副将了。”
常武連忙回禮:“哎,大人說謝太客氣了,這是末将的分内之事。”
西川,萬卷書院,今日是上陽學子入住萬卷書院學習的日子。
路上,一位學子興高采烈道:“太好了,别看當今陛下年紀小,辦事效率極快,這才過去多久,我們就能入住萬卷學院學習了。”
另一個學子道:“這可是萬卷書院,能在賀老先生學院内學習,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衆學子剛踏進院門,便聽到一陣冷笑聲傳來。
“喲,這不是上陽城來的流民秀才們嗎?”
隻見一群西川本地的學子圍了過來,為首的一人身穿錦袍,神情傲慢。
“你們以為進了萬卷書院就能一步登天了?這裡可不是你們這些流民待的地方!”
其他西川學子也紛紛附和,嘲笑和譏諷之聲響徹整個院子。
上陽學子們氣得面紅耳赤,但他們初來乍到,也不敢輕易招惹這些當地人,隻能忍氣吞聲。
此時,一位少年徐步而來,沉聲道:“這位同窗,還請管好你的嘴,上陽西川皆為本家手足,何必攔路。”
“哼,我當是誰,原是那靠關系的‘木桶’。”
暮童立于上陽學子之前,正色道:“嘴巴放幹淨點,别逼我動手打人,我叫暮童,才不是什麼‘木桶’。”
“叫你‘木桶’怎麼了,偏要這麼叫,仗着與陛下相識,便自以為了不起,最終還不是被棄于這書院,未央殿可不缺教書先生。”
“你有本事打我,你打我我告訴賀老先生去,你們上陽人欺負我西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