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安這幾日渾渾噩噩沒監督他,還不知道他得意成什麼樣子。想到此處,顧懷安心中的怨氣愈發濃烈。
他跌跌撞撞地奔向殿門,拂袖自語道:“我不好過,你也别想好過。”
走進去後,竟不見宮女太監侍奉,嘴裡不禁暗罵道:“人都去哪兒了?見本王不來伺候,真是被慣壞了。”
跟蕭珩似的。
他們哪能跟蕭珩比,蕭珩可比他們煩多了,嘴上說着什麼都不會,瞧着臉上又一副什麼都會的樣子,看着就煩。
顧懷安索性也不想這麼多,他将手中的酒壺扔在地上,雙手扒拉開梧桐殿的門走了進去。
由于殿内燈光微弱,他隻能憑借着直覺摸索前進。終于,他摸到了床頭,随後一屁股坐到床頭,身體搖晃了幾下才勉強坐穩。
百曉生站在梧桐殿的院子裡,一邊用牙簽剔牙,一邊回味着剛才吃過的清蒸魚:“這道清蒸魚真的很不錯,味道鮮美極了!還是皇帝的夥食好啊!香香。”
原是百曉生想起來今夜自己當值。于是,他趕緊從小桂子那跑回來。
百曉生匆匆趕到梧桐殿外,發現殿門竟是開着的。他嘀咕道:“哎?我記得,我走的時候關得好好的,夜間風太大了嗎?别說,這西川的冬月可比上陽冷太多了。
“還好我及時回來,不然陛下要是被風吹風寒了可怎麼辦?如果陛下生病了?”
百曉生一想到這裡,就能想到流觞不高興的樣子。他急忙上前将門關上,并自言自語道:“哎呀,真是的,我可不想讓流觞因為這事生我的氣。”然後,他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百曉生下台階時注意到地上有一個酒壺。他好奇地撿起來,打開蓋子聞了一下,贊歎道:“好酒啊!”接着,他晃了晃酒壺,裡面沒有任何響動。
百曉生失望地說:“原來是個空酒壺。唉,白高興一場。”說完,他無奈地将酒壺扔掉,坐在台階上守着梧桐殿。
顧懷安迅速脫去身上的衣物,動作敏捷地鑽進蕭珩的被褥裡。
蕭珩感覺到一股涼意,揉了揉眼睛,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身後是何人。
顧懷安伸出手摟住他的腰,随後将腦袋埋入蕭珩胸膛,嘴裡嘟囔着:“哥,你身上好暖和啊。”
蕭珩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吓醒,嘴裡小聲念叨,“顧懷安??”
他怎麼會在這裡?他是怎麼進來的?
這家夥想幹嘛!
顧懷安緊緊抱住蕭珩試圖将他的手掰開,突然間,他抱的更緊了,帶着哭腔說道:“大、大哥,你回來了嗎?别走……不别走。”
“原來他把我當成他的哥哥了。”顧懷安貼蕭珩太近,蕭珩嫌棄的将他頭扒拉一邊。
随後小心翼翼地從床頭拿起火折子,輕輕打開并吹亮微弱的火光,仔細端詳着懷中熟睡的顧懷安,伸出手捏着他的臉,壞笑道:“你也有今日,讓你平日兇,今日落在朕手上,朕……”
蕭珩想使勁掐他臉的時候,顧懷安突然又喊了他一聲:“哥、别走,别走,你答應給我的小馬駒呢?你、騙人,娘說騙人會長皺紋的。”
夢中的顧懷安抱着兩位哥哥,生怕一松手就會失去他們。
顧逸骁笑着摸着他的頭,“三弟長大了,怎麼還是個小哭包。”
顧逸軒道:“你個小鬼,好好照顧好爹娘,我和你大哥就放心了。”
蕭珩被樓的喘不過氣來,隻好就此作罷,“罷了,趁人之危,并為君子作風,朕大人有大量,不與你計較。”
随後他輕輕撫摸着顧懷安的頭發,溫柔地安慰道:“乖,哥哥不走,哥哥不走。”
顧懷安的眼角挂着淚水,聲音帶着一絲撒嬌和委屈:“好。”
蕭珩噗嗤笑了一聲,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顧懷安,平時拽的跟欠他銀子似的。
确實欠他銀子。
蕭珩将手中的火折子吹滅并收起來,看着顧懷安的樣子,他忍不住輕笑一聲:“原來是隻紙老虎。”
蕭珩覺得此刻的顧懷安有點可愛。
顧懷安在蕭珩懷中哼唧了許久。
真是個小哭包。
父母寵愛下的人本就是如此,蕭珩有點羨慕顧懷安了。
次日晨曦,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了顧懷安的臉上,他緩緩地睜開雙眼,睡眼惺忪。然而,當他意識到已經過了很久時,他猛地坐起身子,迅速穿上鞋子,大聲喊道:“驚辭!現在是什麼時辰了?為什麼沒有叫醒我?”
蕭珩被吵醒後,不滿地皺着眉頭,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輕聲嘟囔道:“别喊那麼大聲,讓朕再睡一會兒,好困啊。”
顧懷安聽到蕭珩的聲音後,瞬間瞪大了眼睛,露出驚愕的表情。他難以置信地盯着蕭珩,然後迅速從床上跳下來,結結巴巴地說道:“陛下?您怎麼會在這裡?這是臣的寝宮啊。”
接着,他慌張得有些語無倫次,“你、你、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蕭珩衣衫淩亂,春光乍洩,面色羞紅,他緩緩從床上坐起來,一雙美眸含情脈脈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輕聲說道:“王爺難道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嗎?”
顧懷安眼神迷離,雙手緊捂着額頭,努力回想昨晚發生的事情,但腦海裡卻一片空白。他喃喃自語道:“我……我日喝醉了。”
蕭珩随後露出一抹壞笑,調侃道:“春宵一刻值千金,現在王爺可明白了,你得對朕負責。”
顧懷安心煩意亂,隻記得昨晚喝了不少酒,頭暈目眩,至于之後發生的事一概不知。他瞪大眼睛,滿臉通紅地對着床上的蕭珩道:“陛下胡說八道些什麼!臣并無此等愛好!”
“臣請、請陛下,把衣服趕緊穿好。”顧懷安别過頭去,不敢直視蕭珩的目光。